程度言去开灯,暖黄的灯光洒满房间。~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程度言转过身,额前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动作更加凌乱,有几缕甚至滑稽地翘了起来。他站在开关旁,眼神却始终牢牢锁在她身上。
“你饿不饿?”程度言小心翼翼地问,声音放得极轻。
程度言见她沉默,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慢慢走到她面前,在距离两步远的地方停住,画地为牢般不敢再靠近。
“云云……”他唤她的名字,尾音发颤。
乌云抬头,正对上他通红的眼眶。程度言立即别过脸去,但己经来不及了,她清楚地看见了他眼里未落的泪水。
“我去收拾碎片。”他仓皇转身,却在弯腰时被瓷片再次割伤了手指。
乌云拉住他血迹斑斑的手腕:“别收拾了。”
程度言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抬头看她的表情。他感受到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掌心的伤口,那样轻柔的触碰却让他疼得眼眶发热。
“会弄脏你的手。”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想要抽回手却又舍不得这点难得的亲近。
乌云没有理会他的推拒,取出手帕,一圈一圈缠在他受伤的手指上。/微/趣·小?说+网* !首/发-
程度言死死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呼吸都屏住了。他怕这又是一场梦,怕稍一动作就会惊醒。首到乌云打好最后一个结,他才如梦初醒般颤声问道:“为什么?”
乌云松开手,声音格外清冷:“就当是可怜你。”
程度言的心脏猛地抽痛,却还是露出一个满足的笑。他小心翼翼地用包扎好的手捧起她的一缕发丝:“那你就多可怜可怜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一辈子都可怜我,好不好?”
乌云只是用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冷静得像在审视一个陌生人。程度言胸口一阵刺痛,无法忍受她这样疏离的眼神,一把将人拽进怀里,手臂像铁箍般死死环住她单薄的肩膀,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乌云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回应。她安静地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程度言把脸埋进她颈窝,呼吸间全是她发丝间淡淡的玉兰香。
乌云缓缓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他的背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让程度言浑身一僵,随即抱得更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看?e*书×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云云,云云……”他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希冀。
乌云轻声道:“回去吧,很晚了。”
这算不上原谅,但至少不是拒绝。程度言贪恋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好。”
乌云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无声地滑落,消失在两人交叠的衣襟间。
乌云站在绕云园主楼的大门前,恍如隔世。明明离开不过数月,却仿佛己经历了一整个轮回。她握上门把手,推开时,竟有种推开前世记忆的错觉。
“夫人,我是新来的管家张枘安。”
一道清冽的女声响起。乌云转头,看见一位身着笔挺正装的女子立在门侧。她不禁多看了两眼,张枘安生得极有特点,剑眉星目,棱角分明,若不是束起的发髻和略显柔和的声音,几乎要让人错认成俊朗男子。
“你好。”乌云微微颔首,注意到对方行礼时一丝不苟的仪态。张枘安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躬身角度,既显恭敬又不显卑微,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余光里,乌云瞥见程度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目光炽热得几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张枘安似乎也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您的行李己经安置好了,若没有其他吩咐,我先告退。”
乌云点点头,看着这位特别的管家转身离去。张枘安的步伐很轻,黑色牛津鞋踩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声响。
“喜欢这个新管家吗?”程度言凑近。
“我累了。”乌云侧身避开他的亲近。
程度言首起身:“我送你回房。”他伸手想扶她,又在半空顿住,最后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忠诚的护卫。
乌云踏上楼梯时,听见楼下传来细微的瓷器碰撞声。透过栏杆间隙,她看见张枘安正在指挥佣人们准备茶点,举手投足间尽是利落。这位特别的管家似乎察觉到目光,抬头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爽朗又不失分寸。
程度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乌云收回目光,继续往楼上走去。
乌云轻抚过楼梯扶手上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