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他。
周岑是不是也像郑九千一样,在某个冰冷的病房里独自挣扎?
夜风掠过,乌云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周岑时,他站在阳光里朝她微笑的样子。那时的天多蓝啊,蓝得像是能洗去所有阴霾。
而现在,她连抬头看蓝天的勇气都没有了。
乌云陷在回忆里,眼神柔软得不像话,周岑的影子在她眼底晃动,像老电影里褪了色的画面。程度言盯着她侧脸,她的心里藏着一整个他进不去的世界。
他指节发痒,血液里爬满嫉妒的蚂蚁,啃噬得他五脏六腑生疼。他多想剖开她的心脏,把那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剜出来,再把自己的名字刻进她脑髓深处。
她的一切都该是他的,连回忆都不例外。
“在想什么?”
他声音低哑,活像一个深闺怨夫。
乌云没动,目光黏在远处漆黑的树影上,仿佛那里站着谁的魂魄:“没什么。”
程度言的手掌贴上她后颈,指尖陷进肌肤,微微用力:“撒谎。”
“我要听你亲口说,哪个该死的,正占着你的大脑?”
乌云的眼神太好懂了,泄露出所有未能言说的秘密。
她在想周岑那个贱人。
程度言眼底瞬间翻涌起暴虐的暗潮。
男人怒极反笑:“云云,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
他毫不怜惜地将她扳转过来,充血的双目泛着兽性的残暴。记忆在此刻碎成玻璃碴,每一片都倒映着他扭曲的面容。
“把他忘干净。”他咬碎每个音节,仿佛在咀嚼仇人的骨血,“否则……”
“你说,是让周岑当一辈子的活死人好,还是变成流口水的傻子妙?”
夜风骤然凝滞,连夏虫都噤若寒蝉。乌云的血液瞬间结冰,明明是三伏酷暑,却仿佛有无数冰锥正顺着她的脊梁往下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