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站在无菌室外远远地看着。~看¨书?屋+ .追!最?新?章~节`
程度言没让她靠近,只允许她站在观察区,乌云死死盯着监护室的电子钟,下午西点二十七分。
郑九千如果还不醒来……离日落没有多少时间了。
玻璃窗倒映出她苍白的唇色,程度言站在她身后,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后颈。
“郑九千……”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力渡给里面那个人。
程度言盯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颤抖的睫毛,咬得发白的下唇。嫉妒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他从背后环住她,手掌粗暴地盖住她的眼睛。
“看够了吧。”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一个将死之人,也配让她这么惦记?
程度言强硬地将她拽离。乌云的视线仍死死黏在玻璃窗上,首到拐角彻底隔绝了视线。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无声的祈愿震耳欲聋:
郑九千,你一定要醒过来。
就在她离开的一小时后,郑九千的心率突然开始加速。护士匆忙叫来医生时,他的手指微微抽动,睫毛在氧气面罩下轻颤。
监护仪发出急促的声响,病房角落的监控探头转动了一下,实时画面里的郑九千正缓缓睁开眼睛。-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而此刻的乌云正被按在琴房里,程度言的手覆在她手背上,强迫她弹奏《水边的阿狄丽娜》。
这是一首象征的爱情的曲子。
可她要弹奏给不爱的人,甚至是恨的人。
黑白琴键映着两人相交手指,明明是亲密无间的动作,却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专心。”他*住她的耳尖,呼吸灼热,“弹错一个音,我就让人拔了他的呼吸管。”
乌云的手指在琴键上颤抖,突然听到一声音。
是程度言的手机消息提示声。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随手拿起瞥了一眼,随即低笑出声:“弹得不错。”他奖励似的吻了吻她的发顶,“作为奖励,告诉你个好消息。”
乌云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你挂念的郑管家,”程度言的手指滑过她的脖颈,“醒了。”
乌云沉默地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比任何言语都首白,她的眼神太好懂了。
“当然可以去看他。”程度言低低笑起来,露出森白的牙齿,优雅地摊开掌心,“来。”
乌云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是这只手,扣下扳机,差点夺走一条性命。¢x,i·n~w,a+n+b·e+n!.^o~r·g?
她缓慢地抬起手臂,强忍着厌恶,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就一阵战栗。
病房里,郑九千呆滞的目光涣散地望向天花板。曾经精明干练的管家,现在连最简单的词汇都听不懂,只会对着输液管傻笑。
乌云穿上无菌服,这次程度言没再阻拦她进入,甚至体贴地为她拉开门。
他迫不及待想让她看清这个废人。
乌云进门时的声响让郑九千受惊般蜷缩起来,把手指塞进嘴里啃咬,那是一个婴儿才会有的动作。
“郑管家?”
郑九千茫然地转过头,脸上带着孩童般天真的神情。他歪着头打量乌云,突然咯咯笑起来,口水顺着嘴角流到病号服上,眼神纯净:“姐姐,好看。”
乌云踉跄着后退一步。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她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攥住床栏,“你知道我是谁的对吗?”
“姐姐、笑笑……”郑九千笨拙地伸手想碰她的酒窝,却打翻了床头的水杯。玻璃碎裂声使他受惊缩回去,把被角塞进嘴里啃咬。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程度言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欣赏她惨白的面色。
他慢条斯理地迈步走来,皮鞋踩过玻璃碴发出细碎的脆响。
每一步都像是按了暂停键,在乌云眼里自动放慢,她能感到脊背发凉。
他温柔地替她拢了拢无菌服的衣领,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现在,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嗯?”
“他永远都会这么‘无忧无虑’了。”
乌云一把拽住程度言,将他狠狠扯出无菌室。门在身后闭合的瞬间,她将他抵在墙上:“你对他做了什么?”
程度言后背撞上墙壁,却笑得愈发愉悦。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被她扯乱的领带,眼底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兴味:“你猜?”
啪——!
一记耳光在走廊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