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你满意了?”
“我会赎罪。”他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用一辈子。”
程度言此时不知道,有些错,永远无法弥补;有些人,永远无法挽回。
窗外,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世界正在苏醒,而他的长夜才刚刚开始。
乌云仍然跪在那里,紧紧攥着林琳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分给对方。
程度言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她,然后沉默地转身离开房间,把空间留给两个女孩最后的告别。
乌云低头,发现是林琳的医疗记录。诊断日期远在林父入狱之前,上面清晰地写着:重度抑郁,有自残倾向。
原来她早就病了。
乌云这才想起许多被她忽略的细节:
那些林琳突然的沉默,那些她笑着说“没事”时眼底的黯淡,那些她总说“累了先走了”的聚会……
原来都是求救信号。
她发现林琳手腕上除了新的伤痕,还有许多淡淡的旧疤。
“我本来能救你的……”
乌云哭到脱力,被人搀扶着走出太平间时,正好与程度言西目相对。
程度言上前一步。
乌云径首从他身边走过,仿佛他只是个透明人。
葬礼那天,乌云穿了一身黑,把头发染回了黑色。她站在墓碑前,指尖轻抚着冰凉的墓碑,低声絮语,仿佛林琳还能听见。
而程度言一首看着她,却始终没敢上前。
因为他清楚,此刻她眼里的痛,是他亲手造成的。
他望着乌云单薄的背影,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