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现在!马上!”
程度言注视着她濒临崩溃的模样,他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却被乌云狠狠甩开。
“如果她出事,”乌云的眼泪砸在地上,“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程度言的表情终于松动。他对身旁的保镖冷声吩咐:“去疗养院。”
乌云不敢想象林琳现在的状态,那个总是笑着喊她小乌云的女孩,现在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程度言坐在她对面,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他从未见过乌云这样失控的样子,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云云……”他低声唤她,却不知该说什么。
乌云没有回应,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见到林琳。
必须。
疗养院,林琳安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天空。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转头:“乌云?我不是说,不要你回来了吗?”
乌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眼泪瞬间浸湿了林琳的病号服。
“对不起,对不起……”她语无伦次地重复,“都是我的错……”
林琳僵硬了一瞬,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傻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度言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林琳抬头,越过乌云的肩,与程度言对视。
她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仿佛在说:现在,你满意了吗?
程度言离开房间时,听到乌云崩溃的哭声从病房里传来,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凌迟着他的心脏。
乌云冲出房间,一巴掌扇在程度言脸上。
手掌火辣辣地疼,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程度言的侧脸浮现出清晰的指痕,可他依然沉默地站在那里。
“你走!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程度言缓缓抬手,指腹擦过嘴角,触到一丝血腥味。他看着乌云通红的眼睛,终于开口:“如果我说,林父的事与我无关,你信吗?”
“你还在狡辩?”
“我只是提供了证据。”程度言的声音很平静,“他犯的罪,是事实。”
乌云浑身发抖,她恨极了程度言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所有悲剧都与他无关。
“那林琳呢?”她质问,“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她有什么错?”
程度言沉默,他站在原地,看着乌云转身回到病房,把门关上,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林琳轻轻点了点乌云的手背,像是某种无言的安抚。
“回去吧,你爸妈肯定想你了。”她笑了笑,眼尾温柔弯起。
乌云把脸埋进她的被子,摇头:“我不要。”她的声音固执,仿佛这样就能对抗全世界。
林琳望着天花板回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逃课去看海吗?你也是这么抱着我的胳膊说不要回校。结果被班主任抓个正着。”
乌云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洇湿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我明天一早就来。”乌云终于站起身,手指勾着林琳的小指,“拉勾哦,你等我。”
林琳冲她摆摆手:“放心,我又不会跑。”她的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记得给我带江口那家的豆浆。”
乌云回头看见林琳对她做了个鬼脸,就像她们每次分别时那样,这个熟悉的动作让她莫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