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棉花糖给她:“姐姐不要难过,我给你糖吃!”
乌云愣住,喉咙微微发紧。她接过那团蓬松的棉花糖,甜腻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却莫名尝出一丝苦涩。
而乌云只是静静地坐着。
她等的人,终究没有来。
夜幕降临得猝不及防,还伴随着毫无预兆的雨。
前一秒还沉浸在童话里的游客们,下一秒就惊叫着西散躲雨。只有乌云仍固执地坐在长椅上,哪怕她最讨厌的天气就是下雨天。
广播里温柔的女声宣布烟花秀因天气取消,她却恍惚觉得,连老天都在嘲笑她精心准备的告白有多可笑。
雨越下越大。
她没带伞。
她怎么会带伞呢?天气预报明明说今天是晴朗的好天气,就像周岑明明答应过会准时赴约。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进衣领,精心卷好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
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粉色信封早己被雨水泡软,变得皱皱巴巴。信纸上的字迹被雨水晕开,她写了好多遍才满意的那句“我喜欢你”,现在只剩下一团模糊。
“周岑……”她念出这个名字,却被一阵闷雷狠狠掐断了尾音。
迪士尼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朦胧的光团,她终于站起身,湿透的裙摆沉重地坠着脚步。
乌云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捧着真心等你,而你连一个失约的理由都不肯给。
雨幕中闯入一道黑影,是程度言,他再也做不到旁观看戏。
他从未这样失态过,几乎是冲到乌云面前:“怎么不知道躲雨?”
声音比夜色更沉,这是乌云第一次听见他带着责怪的语气。可当她抬起被雨水糊住的睫毛,看到的却是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眼底来不及藏好的心疼。
“你怎么在这里?”
春寒料峭,他不由分说脱下外套裹住她,衣服还带着体温,而他自己只剩一件单薄的毛衣。
程度言将伞完全倾斜向她那边,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去你家发现没人,所以来寻你。”
伞下好似成了与世隔绝的天地,乌云的眼泪没了雨水的遮挡再也藏不住。
程度言喉结动了动,明知故问:“哭什么?因为烟花秀取消了?”哪怕他知道原因,并且这一切是他一手策划。
程度言把乌云搂进怀里,用体温暖着她,掌心贴在她单薄的背脊上,轻轻安抚。
他的吻悄悄落在她发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露出得逞的笑意。
程度言用外套裹着乌云进酒店时,前台偷瞄。他一个眼风扫过去,对方立刻低头假装整理房卡。
浴室的玻璃上凝结着水雾,少女抱膝蜷缩,身体逐渐回温。她想,她更讨厌下雨天了。
程度言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志国的手术进程。
“是程先生吗,您订的衣服。”服务人员捧着一叠羊绒套装,领口装饰着一朵的铃兰。
乌云穿着白色浴袍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
“换上衣服,送你回家。”程度言递给她衣服,然后细致地给乌云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