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扫过来,院长立刻噤声。
“有、有个年轻人经常来,”院长赶紧回答,“每周二和周西,看着应该还没成年。”
是周岑。
“看着他。”程度言转身离开,留下一句,“不用特殊照顾,保证不死就行。”
院长和主治医师面面相觑,一时摸不准程度言话里的深意。
主治医师捏着病历本犹豫地问院长:“不是说这位是程总特别关照的病人吗?怎么突然就变了。′三,叶*屋+ ^免·费¢阅.读+”
院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电梯方向确认程度言确实离开了,才敢开口:“少打听他们的事。”
他瞥了眼病房里昏睡的周志国,“以后就按普通病人的标准照顾吧,别太殷勤,但也别怠慢。”
小护士忍不住插嘴:“可程总不是之前还让用最好的药?”
“你懂什么!”院长瞪了她一眼,“这种大人物的心思,说变就变。总之记住,人必须活着,其他的……”院长想起程度言那个冰冷的眼神,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其他的我们就当不知道。”
程度言收到了周岑看望他父亲的全部监控视频。他沉默片刻,突然对司机说:“去让人查查,周岑母亲的死因。”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后座的男人疲惫地揉着眉心,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在乌云的被褥上,她却仍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往常这个时间,她早己吃完早餐开始练琴了。
敲门,没有回应。乌母推门进去,看见女儿背对着门口,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凌乱的长发。
楼下传来门铃声,管家匆匆上来通报:“夫人,程少爷来了,说是给小姐送新的琴弦。”
乌云很快坐起身,头发乱蓬蓬的,眼睛还肿着:“我不要见他。”
话音未落,程度言己经站在了门口。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看到乌云这副模样,他眼神暗了暗,却只是把盒子放在门边的柜子上。
“古琴的丝弦。”他声音很轻,“上周订的,今天刚到。”
乌云别过脸不看他,手指却揪紧了被角。
乌母看着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识趣地退出房间。
程度言站在乌云的床边:“云云,是我错了。”
他向前一步,“昨晚是我失控了,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见程度言靠近,她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板。
“我只是太在意你了。”程度言停在原地,喉结滚动,“看到你和他坐在一起,才会说那些话。”
乌云抱着膝盖坐在床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昨天的眼神,让我觉得可怕。”
他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程度言在心里暗笑:“我只是怕你被他骗了。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行。
“可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一辈子这样看着我。”
程度言单膝跪在床前,他指尖虚虚碰了碰她微肿的眼角,“我知道了。”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我以后不会干涉你了。”
乌云抓住他欲收回的手:“那你要说话算话。”
“我保证。”才怪,他怎么会放过周岑呢?程度言会暗地里折磨周岑,而且,乌云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前段时间送我的项链。”她小声说,“我昨天摔坏了。”
“没关系,你会有更多的,我给你买更漂亮的。”
程度言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试探着将乌云搂入怀中。他的动作很轻,却让人挣脱不开。
乌云的脸颊贴在他的颈窝处,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程度言低头,鼻尖轻轻蹭过她的发顶,近乎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程度言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后脑勺,指尖陷入柔软的发丝。少女身上淡淡的味道,让他眼底浮现出近乎病态的痴迷。
他半阖着眼,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呼吸灼热而克制,像是瘾君子终于触碰到渴望己久的毒药。
“云云……”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尖无意识地卷起她一缕长发,缠绕在指节上,越收越紧,仿佛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窗外阳光明媚,任谁也不知道昨夜有一场暴雨。离开乌家后,程度言脸上的温柔与脆弱像面具般一寸寸剥落。
一封匿名信发给程度言:
周岑的母亲死于一场车祸。对方全责,最终想以一笔赔偿和把周岑转入青城国际部为条件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