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掠过树梢,传单上的蝴蝶仿佛振翅欲飞。
“我有些不舒服,太热了,我们回去吧。”乌云开口。
林琳一愣,转头看她:“啊?”
乌云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传单边缘:“可能是晒太久了,头有点晕。”
其实她并不是不舒服。
只是当周岑抬眼看过来的那一瞬,周围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的目光很淡,却像夏末最后一阵热风,轻轻拂过皮肤,却能留下一片微妙的燥热。
林琳狐疑地打量她:“你脸怎么红了?该不会中暑了吧?”
乌云别开脸,避开好友探究的视线:“可能吧。”
她没敢再往民乐社的方向看,只是攥着那张印有蝴蝶的海报,匆匆转身。
身后,古琴试音的清冽声又响了一下。
回到教室后,乌云的脸还是微微发烫。
她趴在课桌上,额头贴着冰凉的桌面,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的思绪却像是被什么轻轻拽住,不受控制地飘回第一次见他那个瞬间:
周岑抬眼看她,像是阳光都在偏爱他, 整个人阳光下镀了一层浅金色的边。
“还难受吗?”林琳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还是红的,要不要去医务室?”
乌云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没事,可能就是、就是太热了。”
她心里清楚,根本不是因为天气。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周岑,心跳就会不受控制地加快,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林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眯起眼:“你该不会是……”
乌云猛地首起身,一把抓过桌上的水杯:“我喝水!”
动作太急,水差点洒出来。
林琳噗嗤一笑,却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哦~原来不是中暑啊。”
乌云低头喝水,假装没听见。
可耳尖的红晕,却悄悄出卖了她。
教室后门出现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程度言站在那儿,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喧闹的教室,最后落在乌云的座位上。
她正趴在桌上,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头发发呆。
他抿唇,没进去,也没出声。
一个女生大胆地凑近,问:“程学长,你找谁?”
程度言收回视线,声音平静:“乌云。”
女生挑眉,回头冲教室里喊:“乌云!程学长找你!”
教室一静。
乌云抬头,隔着几排桌椅对上门外那双沉静的眼睛。
她走过去:“怎么了?”
程度言没立刻回答,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皱眉:“脸怎么这么红?”
乌云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热的。”
程度言沉默片刻,伸手,用手背轻轻贴了下她的额头。
他的指尖微凉:“没发烧。”
他收回右手,语气平静。
程度言又伸出手。
冰凉的矿泉水瓶轻轻贴上她发烫的脸颊。
“降温。”他言简意赅,松开手时指尖故意擦过她的耳垂。
乌云被冰得一个激灵,差点没接住水瓶。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乌云无意识地捏着冰凉的矿泉水瓶。
程度言垂眸看她,声音平静:“今天下午放学后,我来接你,去我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伯父伯母也去。”
乌云愣了一下,点头:“哦,好。”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隐约传来,但她己经无暇顾及。程度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似乎在确认她的反应。
“记得带上作业。”他最后说道,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不会的题我教你。”
乌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程度言己经转身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如常,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走廊拐角处,程度言终于松开紧握的左手。
掌心还残留着她耳垂的温度,那一瞬间的触碰像电流窜过脊椎,他险些没控制住想用指腹摩挲那片肌肤的冲动。
“今天下午放学后,我来接你,去我家。”
这句话在心底排练了无数次。说出口时,他甚至怕自己的声音会发抖。
他不断告诫自己,要克制。
程度言深呼吸,将右手插进口袋。却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