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我看你一直动,屁股疼啊?”
陈景明:“……没有没有,就是想上个厕所。”
“去呗。”谢晏大手一挥,“去吧没人管我们俩,你直接把摄像头关了,别下线。”
话赶话地说到这儿,陈景明也只好起身去上个厕所。
大楼的卫生间在走廊尽头,陈景明走路还有点别扭,不适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昨晚洗完澡床上跟打过仗一样,黏糊糊湿哒哒的像块烂抹布,陈景明就觉得很害羞。
开完会陈景明和谢晏和杜莉陈景明单独开了个小会。
《风物》杂志的上册排版过完端午节假期就要开始印刷,下册的内容也大概确定好了,后面这一个月要忙下册的事情。
“上册讲人文非遗可以写的内容很多,也好写,下册是地理景物,不容易做得有意思,但我们做的又不是科普刊物,总编想让咱们做出点新意来,你们这两天也想想,看有什么思路。”
景物不好写。
春夏秋冬四季变换,溪流瀑布和山川建筑,这些已经被写过无数次。
“要读者了解长溪,那就要了解长溪的人来告诉读者。”谢晏说。
杜莉托着下巴,“谁才是最了解的长溪的人呢?是地质学家?还是我这样一直生活在长溪的人呢?”
带着问题散会,谢晏说自己要请两天假,连着端午假期回一趟老家。
陈景明:“老师,你老家是哪里的?”
谢晏说:“兰州,很远,双亲去世之后我不怎么回去,端午节回去是家里要重新立碑。”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呢。”杜莉手里转着笔,“那谢老师是兰州人,在北京工作,现在又在长溪市定居,好丰富的人生啊。”
谢晏笑了笑,“好颠簸的人生吧。”
“那景明也算咯。”杜莉忽然说,“景明才二十出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景明现在户口是不是在外面的?”
陈景明无奈叹口气:“是的,但其实在我心里长溪就是我的故乡。”
“故乡……”谢晏喃喃自语,“感觉已经很遥远了。”
陈景明既懂又不懂。
对长溪市的理解,似乎是从他离开长溪市才开始的。
它原本只是一片承载生活的土地,他和陈春怡生活森*晚*整*理在这里。直到他离开之后长溪市又变成了完全情感的东西,承载的是思念与忧愁。
其他的地方成了故乡的对比。
朦胧记忆中湿润的石板路、下着小雨的清晨,还有挤在小课桌上一起写作业的人。
没有离开之前,这些都是平常。
离开之后的很多个夜晚,它们就成了寄托时时出现在陈景明的梦里。
陈景明小声问:“你们说,最了解的故乡的人,会不会是离开了故乡的人呢?”
杜莉:“这是什么意思?”
陈景明挠挠头,“我,我也说不清楚。”
倒是谢晏摸着下巴在思考。
片刻后他笑了笑说:“也许就是当我俯瞰喀斯特地貌时,会想起故乡的祁连山脉吧。”
办公室里的三个头各自托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关于故乡的理解。
下午四点,楚峰打电话来说自己在牧场耽搁了,晚二十分钟过去接陈景明。正好陈景明想去办张新卡,就一扭一扭地走路去找营业厅。
办了自己的新卡,正好在营业厅门口的公交站台等着楚峰。
电话卡插进手机里,等了一会儿才有信号。
正是树叶繁茂的季节,等手机卡反应的时候陈景明抬头看着头顶遮天蔽日的大树,为一会儿要做的事默默在心底给自己加油。
陈景明点开拨号键盘,看了看时间还要一点时间楚峰才会到。
陈景明输入养母的电话号码。
养父养母的电话号码陈景明很早就背下来了,那时候和楚峰断联,养父母没收了陈景明的手机。
陈景明放学之后就偷偷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给楚峰家里打电话,他记得电话号码。
这件事被养父母知道了,他们很难过陈景明这样做,说他应该背下来的是爸爸妈妈的电话。
陈景明花了两天,在他们面前念出号码,他们终于夸陈景明很乖。
电话播了出去,大概过了五六秒。
“喂?”
“是我,景明。”
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