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抚着贞贵嫔耳边的步摇,累累珠串在她手中脆然生响,同时其目光烁烁,罩向贞贵嫔的脸庞:“妹妹又何必妄自菲薄,你还这般年轻,大有机会怀上龙种,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会添了一位小阿哥,到那时,你就不需要再附在我之下,而且封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语气隐隐有着不善,若真如她所言,那贞贵嫔现在的投靠不过是一时之计,等她自己羽翼丰满之时恐怕会迫不及待的飞走,甚至于反过来倒打一耙,若真是这样,她就真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决定是否接受了,尽管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诱人。
她的话让贞嫔的脸在一瞬间失尽了血色,唇亦抿得死紧,就这么忽然的,眼泪如春未的雨一般扑扑落下,直染尽她雪白无色的脸。宁妃没想到她会突然哭了起来,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不禁有些慌了神,这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思之不明的她只好道:“妹妹哭什么,姐姐说的也是实话,难道……”说到这里她脸冷了下来:“难道妹妹并非真心与我相交?”“不是!不是!”贞贵嫔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急切的说着,深怕宁妃误会了去,只这一会功夫,锦帕就湿了半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哽咽着道:“妹妹没用,刚才只是被姐姐的话勾起了一些旧事,所以忍不住有些自伤,决非是因为姐姐的原因,请姐姐千万不要误会。*k^e/n′y¨u`e*d\u/.′c`o!m?”“哦?是什么事,说与我听听?”宁妃起了好三心,她还真想听听贞贵嫔会有什么事那么伤心,想想自己刚才问的话也无什么不对之处,只要是在侍寝的,都会有机会受孕从而诞下龙种,怎么偏偏就她一人反应这么大,难道是皇上不让她留龙种,想想也不太可能。贞贵嫔红着一双泪眼幽幽地道:“说出来也不怕姐姐笑话,其实……其实我……我不能怀孕!”她停了好几次才将话说完,这件事对她来说不仅是难以启齿,更是她最不愿意记起的事。这一下轮到宁妃无语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她太清楚不能怀孕对一个女人,特别是后宫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了,那代表她永远都机会有儿子或女儿可以承欢膝下,更甭说将来依靠了。看着贞贵嫔那凄然的伤心,宁妃相信那不是做假的,可是好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不能生育呢,难不成……她突然想到宫中的另一个人,她和她也是一样的,想到这儿,宁妃抖手指着贞贵嫔喘气道:“难道你和恪贵嫔一样也被人灌了红花!”每每想到这件事她都会出一生冷汗,她是亲眼看着皇后将一大碗红花灌进恪贵嫔的口中的,她不停的讨饶,不停的哀求,可皇后象疯了一样,叫人掰开她的嘴灌下去,然后那血就像泉水一样不停的从恪贵嫔下身流出来,带着一阵阵令人发寒的血腥味,当时她在旁边吓的瑟瑟发抖,皇后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叉,而恪贵嫔浑身是血,好可怕,还有那个已有了五个月大的胎儿,就这么死在了红花之下,恪贵嫔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可太医亦说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能怀孕。第二卷·相遇成空第三十章纤云望月(5)宁妃听得她口气松动,似还有门道,心下轻吁了口气,面上笑容更甚地道:“这是自然,姐姐哪有不信妹妹之理,不知妹妹刚才说的事……”她故意拖长了声,为的就是等贞贵嫔自己把话接上来。没有让她失望,她话音未消,贞贵嫔就已经接了话来:“姐姐是说这协理后宫之权?”“正是!”宁妃目光牢牢地盯着贞贵嫔,除了殷切以外,还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来,可结果却让她失望,除了云淡风清以外,什么都瞧不见。贞贵嫔裙裾轻场,缓移几步后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佟妃被赐死,淑贵妃被降位,现在整个后宫除皇后以外,就属姐姐与静妃的位份最高。”宁妃点着头,微露得意之色,可不是嘛,她在宫里熬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没人压她的那一天了。将这一切瞧在眼里的贞贵嫔微微一笑续道:“皇后不得皇上所喜,且又碌碌无为,虽有凤印,却根本没能力执掌后宫储事,而静妃是废后,皇上怎么也不可能将这大权交与静妃来掌,若她能理好的话,当初也不会被废了。这样一来,有能力有资格的人就只有姐姐你一人了,若姐姐能把握住机会,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话,皇上一高兴,肯定会将这大权交到姐姐手中!”她有条不絮的说着,面容静若止水,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然她几乎每说的一句,宁妃眼中的光芒就亮一分,那条上好的苏绣帕子,在她手中快绞成了破布,可见其内心的激动。待及说完后,半晌不见其说话,直到贞贵嫔叫了她好几声后才反映过来,深吸几口气,意欲平复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