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娜和姨父蹲在摩托车旁,姨父熟练地拆解着化油器,嘴里还念叨着:“这老车,毛病越来越多了。?k!e~k`a+n/s\h?u~.·c¢o`m?”
刘强突然用沾着机油的手指捏起一撮煤灰,在指尖搓了搓,“怪了,这灰怎么跑进气管里了?”
卢娜的心跳漏了半拍,却见他随手抹在裤腿上,又低头继续修理。
阳光透过苹果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一片片光斑。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可卢娜却无心欣赏。
刘强把化油器的零件一个个拆下来,放在一个铁盆里,准备清洗。
“娜娜,去帮我拿点汽油来,清洗化油器得用。”刘强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
卢娜应了一声,飞也似的跑向厨房后面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卢娜在角落里找到一个铁皮桶,里面装着半桶汽油。
她费力地提起桶,往回走时,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被发现是我搞的鬼。”
回到院子里,刘强己经把化油器的零件清洗干净,正在用一块干净的布擦拭。
“把汽油倒过来吧。”刘强指了指一个空碗。
卢娜小心翼翼地把汽油倒进碗里,刘强拿起一根细铁丝,开始清理化油器的小孔。
刘强的镊子夹出一小团煤灰,皱眉道:“啥时候进的脏东西?”
卢娜急中生智,指着苹果树喊:“姨父!小心!后面有蜜蜂!”
趁他转头时,飞快用脚尖踢走煤灰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卢娜的心也越来越紧张。+8`6*z?h_o′n¨g·.-c!o*m,
她不时抬头看看太阳,估算着时间,暗自庆幸大姨暂时还没回来。
“好了,应该差不多了。”刘强终于放下手中的铁丝,开始组装化油器。
卢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看着姨父把化油器重新安装回摩托车上。
“试试能不能打着。”刘强拧动钥匙,引擎发出一阵“突突”声,但很快又熄火了。
“怎么回事?”刘强皱起眉头,再次尝试,可摩托车依然毫无反应。
卢娜紧张得差点笑出声,她强装镇定地说:“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有问题?”
刘强又检查了一遍,最后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今天是修不好了,只能改天再去镇上。”
王丽芬得知摩托车今天修不好,去不了镇上取药时,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
她望着那辆安静停在院子里、此刻却像个倔强的老古董般不肯配合的红色摩托车,眼神里满是无奈和焦急,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眉头也紧紧拧成了个“川”字,嘴里轻声嘟囔着:“这可怎么办,药还等着用呢。”
那声音里带着平日里少有的无助和焦灼,就好像一个战士奔赴战场前,突然发现自己最得力的武器出了故障。
卫生室那边,不少村民都还指望着这些新到的抗生素和注射器治病呢。?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时正在收拾工具的刘强突然说:“我去找向阳借面包车。”他把工具箱的盖子扣好,“前几天听他说,最近要去镇上拉化肥,要不就让他今天跑一趟得了。”
一个多小时后,向阳叔的面包车颠簸在乡间土路上。
卢娜紧抓着座椅下的铁杆,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观察外面的路况。
“李老西的拖拉机又超载!”向阳叔突然开口,方向盘在他长满老茧的手里灵活转动。
收音机里放着《秋天不回来》,杂音比音乐声还大。
卢娜的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裂缝。
就在这时,前方转弯处出现了一辆歪斜的拖拉机。
车厢里的红砖堆得小山高,用发黄的尼龙绳草草捆着。
李老西的拖拉机果然歪在排水沟里。
他挽着裤腿站在泥水里,手里攥着扳手,嘴里骂骂咧咧地掏着链条。
散落一地的红砖,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颜色,像极了前世事故现场的模样。
“作孽哦。”王丽芬摇头,手里攥着空了的降压药铝箔板,指甲无意识抠着上面的褶皱。
卢娜看着这场景,心里一阵后怕,如果大姨今天骑摩托车来,恐怕也会遭遇同样的危险。
“还有多久到?”大姨喝了口水问道,有根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过了这段施工路就好。”向阳叔指了指前方。
那里竖着块手写的木牌:“前方施工车辆慢行”,字迹潦草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