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众人又围坐在一起嗑瓜子、扯闲篇。·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了半天,卢有成一家三口才在卢二伯等人再三挽留下,拍拍屁股走人。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其中挽留——告辞——再挽留,以及关于压岁钱的推搡拉扯自不必细说。
走出小区,王婉芬拿着一早就准备好的三元钱,站在了简陋的公交车站台上等车。
换乘两次之后,一家三口总算在站前街下车了。
“哎哟,这把人累的……我可得回去好好躺躺。”在公交车上走走停停晃荡了一个多小时,王婉芬早就又累又乏,眼看着马上就到家,她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时候可没有智能手机,卢有成的那个个国产手机里也只有一个贪吃蛇的游戏,卢娜实在提不起兴趣。
于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全都在观察车窗外的景象了。
若非缺少设备,倒是可以沿着公交车的运行轨迹拍一些照片。
十几二十年之后拿出来,那就是城市经济发展、腾飞的变迁史,也是一代人的奋斗史。
那情怀,顶格了!
可惜就可惜在,现在的卢娜还买不起照相机。
倒也不算是买不起,要是她能舍下脸皮在父母跟前(尤其是卢有成)撒泼打滚耍赖的话,买个相机也挺简单的。·w-e.n·x~u\e!t¨x?t-.*c`o\www.
可现在的照相机死贵不说,还没有未来那么智能。
光是各种光圈、参数的调整和设置就能出一本书,更别说还有五花八门的摄影风格、焦距构图、色彩比例……里面的水可深着呢。
以卢娜现在的经济水平和知识素养,还把握不住。
火车站地势比较高,呼呼的西北风刮得狂躁,平时叫人厌烦,可当下却有一点好:烟花爆竹燃放后产生的有害气体、可吸入颗粒物和总悬浮颗粒物老早被吹得一干二净。
空气清新得不像话,一改市内的阴霾和沉闷。
一家三口顶着风急匆匆往家赶,没一会儿就到了西街的巷子。
巷子里的路面也被残雪和红纸屑盖了严实,风卷起远处的炖肉香气,有几家的墙上甚至还留有爆炸产生的黑色火药残留物——一看就是哪家熊孩子玩擦炮乱扔呢。
卢有成开门进屋,一整天没烧炉子的屋子早就冻得透透的。
“我先把炉子架上,烧点水,你俩先别脱衣服,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卢有成端着盛煤灰的撮箕就往外走,十分勤劳主动。
安宁这边大年初一的习俗是不能扔垃圾,否则就会把一年好运气都扫掉,可能还会破财,所以卢有成只是把煤灰堆在院子里,等着隔天再扫出去。-d_q~s?x.s`.`c`o!m!
王婉芬也没闲坐在沙发上,而是扭头去了卧室,没一会儿又像是没事人一样踱步出来。
刚好卢有成提着煤炭进来,看到王婉芬从卧室出来,笑着对卢娜说:“又去了?”
“那可不!回来第一时间就去了!现在,那可是我妈的命根……”卢娜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婉芬扬起来作势要打人的手给吓得不吭声了。
卢有成“噗嗤”一声笑出来,摇了摇头,转头去厨房了,边走边无奈地说:“还说人家是财迷呢,咱家这才是真正的财迷。”
说来也好笑,卢有成在运输公司挣的钱,除了公司运营必须的资金之外,其他的基本都被王婉芬存到了银行——还是定期折子。
然后这价值六位数的定期存折就变成了烫手山芋,藏在哪儿王婉芬都觉得不踏实。
毕竟现在小偷小摸挺多的,尽管住在派出所附近,王婉芬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个安稳。
胆战心惊、辗转反侧好些时候,这才决定把定期存折藏在衣柜最下面的鞋盒子里。
鞋盒子也不能空着,里面塞了两双旧布鞋,从缝隙里刚好能露出农业银行定期存折的那抹亮红色!
自此之后,王婉芬每天出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开衣柜、翻鞋盒,看看存折还在不在。
卢有成和卢娜一致认为,她的这种行为比村里的“小财迷”还过分!
可是王婉芬才不理会他们父女俩,依旧每天看一次她的存折,心里高兴着呢。
脚不沾地忙了好些日子,猛然闲下来,卢有成和王婉芬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哎,这附近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还真不如咱们村,冬天还能去商店打个麻将……”王婉芬靠在沙发上,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边嗑边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