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萎靡不振的步伐,回到宿舍。#?兰°?e兰D文?t学 卢娜想要爬上床静静地躺着,却发现自己浑身浸透了二手烟的味道,就连手上也都是混合着香烟、酒精等无数化学物质的怪味。 卢娜只好把宿舍里所有的暖壶都灌满热水,然后从头到脚给自己洗了一遍。 就在她刚洗完,头发还在滴水的时候,突然听到楼道里有人在喊: “卢娜!卢娜是谁啊?来接电话!” 卢娜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扔下水池里的盆子就往电话那里跑。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台阶,卢娜拿起放在电话机上的话筒,声音激动,“喂?” 话筒边缘还残留着前个使用者手心的汗渍,卢娜把听筒贴得太紧,金属网压出脸颊的菱形纹路。电流杂音中,父亲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 “娜娜,你最近咋样呀?” 听到爸爸的声音,卢娜一下子绷不住了,所有委屈突然有了具体的形状——是网吧键盘粘腻的触感,是输入法跳出的错别字,是退回来的两枚发黑的硬币。?精¨武!小~说-网, -首¨发-这些碎片在父亲声音响起的瞬间,突然扎得喉咙生疼。 “哇”地一下哭出来:“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啊!” 从卢有成离开家之后,宿舍楼道里的公用电话一次都没有为卢娜响过。 没钱买50元起步的电话卡,卢娜有事都是去学校小卖部使用那里的公共电话,2毛钱一分钟,她也能负担得起。 这次终于接到爸爸的电话,卢娜也顾不得楼道里人来人往,自顾自“嗷嗷”哭得伤心。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也许哭的是自己出师不利,也许哭的是生活的委屈,总之,面对自己的亲爹,卢娜哭得一点也不矜持,一点也不害臊。 “哎哟!你怎么苦啦?发生生么事了?给爸说说……”卢有成多久都没听过姑娘的哭声了,一下子急得跳脚,恨不得立刻飞到卢娜身边。 “呜呜……你走的时候,我都、我都不知道……你、你还不给我,打电话……”卢娜哼哼唧唧半天只会说这句话。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咔嗒声,卢有成每次焦虑就会摸烟,“我、我这不是忙嘛。¢x¢n*s-p¢7^4¢8,.~c¢o·m/每天忙里忙外的,脚不沾地,等忙完了你都要睡觉了。别哭,娜娜,别哭啊……过两天爸就回去看你,别哭了啊……”卢有成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能一气儿地叫卢娜别哭了。 卢娜涕泗横流发泄一通,心里舒服不少,抽抽鼻子说:“不用,你别回来。我和我妈都知道你也辛苦,要干就好好干,家里没什么事,我也挺好的。等到家里的事情忙完了,我和我妈一起去看你。” 卢娜也知道卢有成在市里打拼不容易,虽然有苏叔叔那边的关系在,但那只是块敲门砖,想要漂漂亮亮地登堂入室,还得靠他们的水磨功夫。 上上下下、边边角角都需要打点照顾,还得在一众竞争者中杀出重围,两个人肯定忙得狠不得把自己掰成八瓣用。 实际上,卢有成那边的情况确实如卢娜所想。 本来以为有苏玉河舅舅的关系在,事情就能顺利办下来,说不定还能回家过年。 可是两人到了市里才知道,不止是他们有关系,其他有关系、有渠道的人多了去了,想要在其中杀出一片血路、脱颖而出并不容易。 每天都有陪不完的笑脸和跑不完的手续,不过几天的功夫,卢有成这个正经八百的农村汉子就能说一口像模像样的安宁市普通话了。 今天这个电话还是他提前从饭局上出来,抽空打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哭了啊。我和你苏叔叔在这边每天吃得好喝得好,你苏叔叔还胖了两斤,用不着你担心。” 卢有成经过大城市的熏陶,深谙说话的艺术。苏玉河确实胖了两斤,不过却是连番的酒局,再加上生活不规律,硬生生“过劳肥”。 父亲提到“胖了两斤”时,背景音里隐约有“五魁首”的划拳声。卢娜知道,这是他们在用最土的方式,搏一个不土的未来。 这群原本用锄头把丈量土地的人,正在学习用酒杯丈量人生。 卢娜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用很重的鼻音说:“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酒能不喝就别喝,喝酒之前先吃点东西垫一垫,否则伤胃……你们要是忙不过来,就招几个人,把自己身体熬坏了不值当,知不知道?” 一首以来,卢有成都觉得自家姑娘还是那个从苹果树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