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徽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杀!"为首的刺客刚举起刀,咽喉突然爆开血花——不知何时,郑砚之的亲卫己呈扇形散开,弓弩手占据制高点。箭雨倾泻而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混战中,郑砚之飞身掠向庙门。就在他指尖触及斑驳铜环的刹那,地面突然震动!整座庙宇竟开始缓缓下沉,露出地下黑洞洞的甬道。腥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
"是火油机关!"画师嘶声大喊,"画里第三棵松树的纹路就是开关!"郑砚之闻言,剑尖精准刺入庙门右侧松纹的树梢部位。"咔嗒"一声,下沉的庙宇戛然而止。
甬道深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郑砚之夺过火把纵身跃入,在曲折的隧道中追出百余丈,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地下溶洞里,数十口铁箱整齐排列,箱盖全部打开,里面堆满泛着金属光泽的火浣布。七八个工匠正手忙脚乱地将最后几匹布浸入血红色的液体中。
"住手!"郑砚之的厉喝在洞中回荡。工匠们惊恐回头,其中一人突然打翻铜盆,红色液体触地即燃,火舌瞬间窜上最近的布匹。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火浣布遇火不仅不焚,反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是盐引密档......"郑砚之瞳孔骤缩。+d\u,a¢n`q.i-n-g\s·i_.~o?r!g·这些布匹记载的,竟是各地盐仓的隐秘位置和守备情况。若被崔家掌握,足以切断大半个江南的盐运命脉!
突然,脑后恶风袭来。郑砚之偏头避过致命一击,反手将偷袭者钉死在岩壁上。那人临死前狞笑着按下腰间机关,溶洞顶部顿时传来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大人小心!"随后赶到的亲卫猛扑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郑砚之被推出危险区域,而整个溶洞顶部轰然塌陷!烟尘弥漫中,他看见最后一名工匠抱着火浣布跳进暗河,水花溅起的瞬间,布匹上的文字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扬州盐仓,甲字窖,三千引。"
当郑砚之挣扎着爬出废墟时,东方己现鱼肚白。他攥着半幅被血浸透的地图,望着远处扬州的轮廓,忽然想起密文里那句"一盐一乾坤"。崔家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盐引图,而是整个江南盐运的掌控权!
"传令。"他抹去嘴角血迹,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即刻封锁扬州所有水道,凡运盐船只一律扣押。"说着从怀中取出那枚染血的银莲徽章,指尖发力将其捏得变形:"再派精兵围住崔氏祖宅,就说......"他冷笑一声,"本官要亲自赏莲。"
晨光中,那枚被捏碎的徽章落在地上,莲瓣西分五裂。而谁也没发现,郑砚之的影子里,正缓缓浮现出半幅火浣布地图的纹路,与朝阳投下的光影完美重合,指向扬州城最繁华的码头......
(3)盐引背后的经济战
郑砚之转身对众盐商高声道:"自今日起,凡持《花信图》兑盐引者,需经三验——"
他的声音在盐运司大堂内回荡,惊得檐下栖息的几只灰鸽扑棱棱飞起。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得众人神色明灭不定。
"一验花瓣重数,二验花蕊金粉,三验火浣密文!"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老盐商周世昌的翡翠扳指"当"地磕在茶盏上,溅起几滴褐色的茶汤。他偷眼望向站在角落的崔家管事,那人正用汗巾不停擦拭着肥厚的脖颈。
盐商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如潮水般蔓延。其中几位崔家门下的商贾面色煞白,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悄悄退至人群后方。有个穿杭绸首裰的瘦高个儿,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荷包上——那里鼓鼓囊囊装着三张即将作废的旧式盐引。
郑砚之眯起眼,指尖在紫檀案几上轻轻敲击。案头那尊青铜貔貅镇纸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吞尽天下奸佞。他低声道:"盯紧他们。"
身旁的侍卫统领严锋颔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缠绳。这个曾在边关手刃十二名胡骑的汉子,此刻像影子般悄然跟上。他注意到那个杭绸商人正往侧门挪步,靴底沾着的朱砂在青砖上留下蛛丝马迹般的红痕。
大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骑绝尘而来,马背上跳下个满身风尘的驿卒,怀中紧抱着鎏金铜筒。郑砚之接过筒中密函,展开时羊皮纸发出脆响。信上是工部新研制的"水纹暗记"——在烛火映照下,隐约浮现出扬州十二盐仓的分布图。
"好个崔家。"郑砚之冷笑,将密函凑近烛台。火舌舔舐纸角的瞬间,他瞥见人群中那个始终沉默的白须老者突然瞳孔骤缩。老人藏在袖中的左手正以特定节奏轻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