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莺娘抬手发针的瞬间,他魂飞魄散!什么画符、什么机关、什么同门之谊,全被抛诸脑后!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裴砚之不能有事!
崔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身体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撞向裴砚之身侧!同时,他手中那支饱蘸朱砂的狼毫大笔,被他当作投枪,用尽全身力气掷向莺娘发针的手腕!
“噗嗤!”细小的毒针,深深扎入了崔白挡在裴砚之后心位置的左肩!一阵麻痹剧痛瞬间蔓延!
“呃!”莺娘手腕被沉重的朱砂笔狠狠砸中,透骨针偏离了致命轨迹,擦着裴砚之的臂膀飞过,钉入石壁。
裴砚之斩断最后一道光线,猛然回头,正看到崔白身体一软,向地上倒去,左肩迅速晕开一小片幽蓝!而莺娘则捂着手腕痛呼。瞬间,裴砚之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震怒、后怕与某种尖锐刺痛的情绪狠狠攫住了他!
“崔白!”裴砚之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冰冷,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一把扶住崔白软倒的身体,墨剑脱手飞出,精准地削断了莺娘仅剩的左手手筋,彻底废了她!他看都没看惨叫的莺娘,迅速出手如电,连点崔白肩周数处大穴,暂时封住毒血上行。
“毒…小心…”崔白脸色迅速灰败,冷汗涔涔,却仍挣扎着看向裴砚之,确认他安然无恙,眼中是纯粹的释然,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别说话!”裴砚之低吼,声音沙哑。他迅速撕开崔白的肩头衣物,看到那细小的针孔周围皮肤己泛起诡异的蓝黑色。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崔白之前塞给他的那瓶“续断散”,咬掉瓶塞,将大半药粉狠狠按在伤口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切。
**另一边,芸娘等人己砸碎了最后一口火药瓮。毁灭的气息消散。地动平息。
石室陷入死寂,唯有血腥与硝磺味弥漫。
沈知白力竭倒下,被芸娘扶住。她看到了被裴砚之紧紧护在怀中、脸色惨白的崔白,看到了裴砚之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深藏的恐慌,也看到了崔白望向裴砚之时,那不顾生死、无悔无怨的眼神。刹那间,许多过往的细节涌上心头:崔白总是“恰巧”出现在裴砚之可能出现的地方;他对裴砚之旧伤的了解甚至超过本人;他画箱里永远备着裴砚之惯用的金疮药;他看向裴砚之背影时,那专注而沉默的目光……原来如此。这份深埋心底、以同门之谊默默守护的炽热情愫,竟在生死关头,化作了挡在裴砚之身后的血肉之躯。
裴砚之抱起意识己有些模糊的崔白,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小心。他走到莺娘面前,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他拔出钉着她的墨剑(之前为废她手筋己拔出过一次钉墙的剑),剑尖抵住她的咽喉,声音冷得能冻结地狱:“解药。”
莺娘怨毒地笑着,刚想说什么。
裴砚之手腕一压,剑尖瞬间刺破皮肤,鲜血涌出:“说,或凌迟。”那森然的杀意,让莺娘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变成了真正的恐惧。
少年乐师默默为哑姑盖上外衣。墨竹和阿青处理着老周的遗体。
沈知白靠在芸娘怀里,看着这一切。地火凶兽被封印,血案暂告段落。然而,崔白身中剧毒,莺娘虽擒,解药未知,云州危机仍在。寒食的血,染红了真相,也浸透了未了的情愫与更深的阴影。她握紧了手中光芒黯淡却余温犹存的琉璃蟾蜍珠,父亲的光,同门的义,未竟的路,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新的风暴,己在余烬与情殇之上,悄然酝酿。裴砚之抱着崔白走向出口的背影,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决绝,预示着一场新的、为所爱之人搏命的征程即将展开。
3 兵权劫 · 云州变
太医院最深处的静室,浓烈的药味也压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属于“附骨之蛆”的甜腥腐朽气息。崔白躺在榻上,面如金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左肩那细小的针孔周围,幽蓝的毒纹如同活物般向心脉蔓延,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牵动着室内的死寂。裴砚之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守在榻边,墨剑横于膝上,目光死死锁在崔白灰败的脸上,那眼底翻涌的,是足以焚毁整个金国南院的滔天怒焰与深不见底的恐惧。*幻¤$′想·,?姬ˉa· ¢|2更§£新%最×\¨快@沈知白腕间包扎着素绢,脸色苍白,却强撑着精神,琉璃珠悬于崔白心口上方三寸,微弱的清辉竭力压制着那毒性的侵蚀。
“此毒…霸道绝伦,”须发皆白的老院判收回搭脉的手,声音沉重,“非独解药不可救。强行拔毒,稍有不慎,反噬心脉,立时毙命。”他看了一眼裴砚之周身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硬着头皮补充,“下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