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亲眼看着它沉进河里。”
老陈突然扑向驾驶座,雨水在他脚边溅起水花:“我、我送你们过去!车钥匙在…”
“不用。”我摸出随身的折叠刀,刀尖抵住货车后厢的帆布绳结,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他要我们见证销毁,但陈野留的线索不会这么简单。”
刀锋割断最后一根绳结的瞬间,雨水灌进掀开的帆布下。
我盯着被雨水冲开的锈迹,喉结动了动——底盘上那道半指宽的刮痕,不像是普通剐蹭,倒像是…
“沈墨!”林疏桐的手突然攥住我手腕,她的掌心烫得惊人,带着一丝血腥味,“排水中心说排空提前了,现在只剩八分钟。”
我扯下货车的伪装帆布,锈迹在雨里泛着暗红,散发着浓烈的氧化铁气息。
手指抚过那道刮痕时,指甲缝里渗进铁锈的腥气——这痕迹的角度,和陈野在解剖室墙面抓出的摩斯密码,竟完全吻合。
“看这个。”我指着底盘上的锈迹,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陈野三年前就…”
“轰——”排水道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河水突然翻涌着往排水口倒灌。
老陈的改装货车在水里晃了晃,轮胎压出的痕迹被彻底冲散。
林疏桐的手机再次亮起,屏幕上是乌鸦的机械眼,幽蓝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献祭开始了。”他的声音混着引擎轰鸣,“你们猜,是车先沉,还是服务器先…”
“闭嘴。”我把帆布甩在林疏桐怀里,转身冲向驾驶座,“老陈,点火。”
钥匙插进点火孔的瞬间,雨刷器突然自动启动。
刮片扫过的玻璃上,慢慢显出一道水痕——是陈野的字迹,用隐形墨水写的:“拆压缩机仓,找第三根铜管。”
河水漫上轮胎的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时间的脚步,沉重而不可逆。
我踩下油门时,余光瞥见林疏桐正对着手机录像,她的嘴唇动了动,我没听清,但从她的口型能看出——“我们会救小慧。”
货车轰鸣着冲过河滩时,底盘的锈迹在雨里若隐若现。
我握紧方向盘,后视镜里老陈的脸白得像张纸,而林疏桐正用解剖刀撬开车头的空调仓。
台风的风裹着雨砸在挡风玻璃上,模糊了视线。
但我能感觉到,陈野留下的拼图,才刚刚拼到第二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