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同步程序!\"
陈野的机械眼在铁链深处亮起,猩红的光穿透锈层,把抓痕照成血色的网。
我这才看清,那些划痕根本不是无序的,每五道深痕中间夹着两道浅痕,排列成螺旋状——和他机械心脏的脉冲频率完全一致。
它们像是某种古老的密码,等待被破译。
林疏桐的手在我胳膊上收紧,她的呼吸扫过我耳垂:“他的心脏根本没停过,那些停搏数据是伪造的。”她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音,“纳米金属在重组他的神经信号,声纹衰减是因为意识被服务器吞噬......沈墨,我们得在三十秒内——”
\"找双重声纹源!\"我打断她,指甲深深掐进分样筛边缘,疼痛让我清醒。
老陈电话里的焊枪声、乌鸦机械眼的绿光、林疏桐ab型血的荧光,所有碎片在脑子里炸开。
三天前老陈擦焊枪时蜷着的右手小指,此刻突然在记忆里清晰起来——他握的不是焊枪,是声波接收器的调试器,指甲边缘的黑色焊渣,是纳米金属灼烧后的残留。
\"去铁链!\"我拽着林疏桐往河边跑,声纹分析仪在口袋里撞得肋骨生疼。
雨水灌进鞋里,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冰冷而锋利。
河对岸传来乌鸦的冷笑,混着铁链崩断的轰鸣,在耳边炸成一片。
林疏桐突然停住脚步,她的质谱仪屏幕映着陈野的机械眼,泛着诡异的红:\"冷却液里的纳米金属浓度达到临界值了!\"她扯下脖子上的银链,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吊坠里装着半管ab型血,“用这个!”
我接过银链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声纹分析仪的波形图在最后三秒突然陡峭,和陈野三年前设局时留下的声纹模板重叠。
铁链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水下的服务器蓝光里,我仿佛看见陈野的脸在数据洪流中浮现,嘴型分明在说“拼图”。
\"十、九......\"
林疏桐的血滴在分样筛上,和我指尖的血珠混在一起,在锈层上晕开个小红点。
那红点的形状,和老陈汽修厂地板上的纳米金属颗粒,像极了。
\"三、二......\"
我突然将侧光对准铁链锈迹。
在光束扫过的瞬间,那些抓痕的角度——
侧光扫过铁链的瞬间,锈层下的抓痕在雨幕里拉出金线。
我喉咙发紧——每道深痕的倾斜角度,竟和三年前陈野教我校准痕检灯时画的抛物线完全重叠。
他总说“角度是痕迹的骨头”,此刻那些骨头正支棱着,在雨水中拼成指向服务器机房的箭头。
“是切断供能!”我脱口而出,指尖的分样筛“当啷”掉在泥里。
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三天前在汽修厂,老陈擦焊枪时故意把焊渣蹭在我袖口,当时我以为是他手滑,现在想来,那些呈45度角分布的金属颗粒,分明是在模拟海底电缆的走向图。
林疏桐的呼吸突然扑到我后颈:“沈墨!”她的手抓住我手腕,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剖尸时的骨屑,“看冷却液!”
我低头。
服务器散热口渗出的液体正泛着幽蓝,纳米金属颗粒在其中游移,竟聚成了机械接口的形状。
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墙灰里混着的那粒银色碎屑突然在记忆里炸开——当时我以为是凶手鞋跟的镀层,现在终于看清,那根本是陈野偷偷塞进现场的神经接驳芯片。
“生物密钥。”我扯衬衫的动作带得锁骨生疼,雨水顺着领口灌进去,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心口那道月牙形疤痕贴住接口的瞬间,皮肤下传来电流窜过的刺痛——这道疤是三年前为救陈野挡刀留下的,当时他趴在我血泊里喊“撑住”,现在想来,他指尖按在我伤口上的力度,根本是在录入疤痕的凹凸数据。
“沈墨!”林疏桐的尖叫混着铁链崩裂声炸响。
我抬头,她白大褂的第二颗纽扣已经崩开,露出颈侧凸起的静脉。
她手里攥着的不是银链吊坠,是那枚刻着警徽的老物件——我见过,三年前她母亲遇害时,这枚警徽就别在遗体胸口。
“我的血型和陈野完全匹配。”她咬着唇,警徽的金属边缘已经刺破皮肤,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淌,“三天前质谱仪的荧光反应不是巧合,他在机械心脏里留了声纹锁,需要同血型者的生物电激活。”
警报声突然撕裂雨幕。
我这才注意到河对岸的乌鸦,他的机械眼缩成针尖大小,金属义肢正疯狂敲击手机键盘——显然在切断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