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液体溅在我手背,不是血——是冷凝水。
抬头时,十二面镜里的张队都在举枪,每支枪管的倒影都精准地对准林疏桐的后颈。
而他们瞳孔里,映着的全是我的脸。
\"沈墨!\"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向最近那面镜。
我这才发现,所有倒影的螺旋纹位置,都比实体偏了三毫米——和刀柄最外圈的\"13\"形成黄金分割点。
倒计时的数字跳到00:00:05时,通风管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张队的本尊应该已经从天花板的逃生口逃了,但镜墙后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时间归零。\"林疏桐的声音在发抖,那颤抖的声音让我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是器官转运的最后时限。\"
我低头看向掌心的刀柄,螺旋纹最深处的导液槽里,最后一滴挥发性液体正在蒸发。
那液体蒸发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母亲的病历、林疏桐的疤痕、搭档的警徽残片、张队的十二面倒影......所有碎片突然在脑内拼合。
当倒计时跳到00:00:00的瞬间,镜面墙突然整体震动,十二面镜同时转向,将所有反光汇聚成一道刺目的白光,直射向我手中的刀柄。
那刺目的白光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发烫。
我望着林疏桐后颈的螺旋疤痕,鬼使神差地将刀柄缓缓抵了上去。
金属纹路与粉色疤痕相触的刹那,整面镜墙发出玻璃碎裂前的嗡鸣,那低沉的嗡鸣声让我感到一阵不安。
而在所有倒影的最深处,我看见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她后颈的疤痕与林疏桐如出一辙——那是林疏桐母亲的模样。
\"沈墨......\"林疏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收紧手指。
刀柄的螺旋纹正沿着她的疤痕缓缓转动,像在解一把锁,又像在刻一道印。
镜墙后的阴影里,传来某种机械启动的嗡鸣,而在更远的地方,警笛声突然拔高,像要撕开这层裹着罪恶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