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蔡成妍机灵，不会把炸弹做得太大，但这动静，足够把佐藤引出来了。可接下来呢？佐藤会不会起疑心，对苏婕下狠手？

他摸出藏在腰带里的勃朗宁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7^0\0′t?x,t/.`c/o?m′“走，去苏婕公寓附近看看，别靠太近。”

赶到弄堂口时，正看见佐藤大佐铁青着脸从楼道里冲出来，几个日本兵簇拥着他，手里还架着一个人——正是苏婕。苏婕的胳膊上似乎受了伤，脸色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

“八嘎！”佐藤对着身后的公寓大楼骂了一句，显然是被刚才的爆炸搅了局，“上车！”

就在这时，弄堂另一头突然冲出一个黑影，手里举着个黑乎乎的东西，尖叫着朝佐藤的车扑过去。

“手榴弹！”宋之仁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把林川和刘斌按在墙角。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弄堂，气浪掀得人站不稳脚跟。

硝烟弥漫中，宋之仁看见佐藤的车被炸得歪在一边，几个日本兵倒在地上，血肉模糊。而那个扑上去的黑影，己经没了踪影。

“是中统的‘夜莺’！”林川在他耳边喊道，“我见过她照片！”

宋之仁心里一沉。夜莺，中统上海站的王牌杀手，出了名的不要命。

看来中统果然是冲着佐藤来的，蔡成妍的炸弹，倒是给他们创造了机会。

可这事儿闹得太大了。佐藤虽然没死，但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发疯。

果然，佐藤从车里爬出来，脸上挂了彩，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他一把抓住苏婕的胳膊，吼道：“快走！”

“头儿，咱们要不要……”刘斌看着佐藤的车队仓皇驶离，有些着急。

宋之仁摇摇头，脸色凝重。佐藤现在像头被惹毛的野兽，身边又带了不少兵，硬抢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刚才那爆炸和刺杀，己经把水搅浑了，说不定……能有转机。

他沉吟片刻，对暗处打了个手势，林川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找个外国人，”宋之仁低声吩咐，“不管是白俄还是美国佬，只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行。让他放出风去，就说手里有密约的胶卷，要找买家。”

林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宋之仁的意思：“先生是想……把佐藤的视线引开？”

“嗯，”宋之仁点点头，“佐藤现在满脑子都是抓内鬼、找胶卷，咱们给他指条歪路，让他去追外国人，苏婕那边的压力就能小点。”而且，他没说出口的是，中统和日本人狗咬狗，对他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沪上的黑市果然传开了消息，说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特工在兜售密约胶卷，开价还不低。

佐藤大佐果然坐不住了，他本来就怀疑胶卷可能落到了外国人手里——毕竟上海是个五方杂处的地方，各国势力盘根错节。

宋之仁则躲在幕后，看着林川忙活。林川找了个落魄的美国淘金客，那家伙只知道钱，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约定交易的地点是法租界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宋之仁没去，只让林川在远处盯着。他知道，这种场合最容易出事儿，佐藤那么谨慎的人，肯定会布下天罗地网。

果然，交易进行得“很顺利”。

佐藤大佐亲自带着人，花了五千美金，从那个美国大汉手里买下了一个用油布包着的“胶卷”。

可就在佐藤拿到东西，脸上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时，咖啡馆的门突然被撞开，影佐祯昭中将带着梅机关的特务和一大帮日本兵冲了进来，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佐藤和他的手下。

“佐藤君，好久不见啊。”影佐祯昭皮笑肉不笑地说，“这密约的胶卷，看来很抢手啊。”

佐藤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影佐祯昭会突然出现。

双方瞬间交火，咖啡馆里顿时乱作一团。林川见势不妙，赶紧带着那个美国大汉从后厨溜走，子弹擦着头皮飞过，吓得那美国佬哇哇大叫。

宋之仁在安全屋接到林川的汇报时，正在擦拭那把勃朗宁手枪。

“佐藤……被影佐祯昭劈死了。”林川喘着气说，脸上还带着硝烟味，“就在包厢里，影佐那老鬼子亲自动的手。”

宋之仁擦枪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没有太多意外，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影佐早就盯着佐藤了，”他淡淡说道，“佐藤想用密约来搞他，影佐怎么可能容他？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一次性把麻烦都解决了。”

政治场上的倾轧，有时候比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