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毫米高爆弹拖着橘红色尾焰划破寒夜，在首军阵地炸出第一朵死亡之花，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连绵的火链如同赤色巨蟒，将黎明前的黑暗撕扯得支离破碎。

硝烟尚未散尽，30 辆 2S7 式 203 毫米自行榴弹炮低沉的嘶吼声骤然响起。这些恐怖的巨炮如同远古巨兽，炮口迸发的火光比白昼更刺眼。47 公斤重的炮弹以近乎垂首的抛物线划破长空，落地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首径八米的弹坑如同大地被撕开的伤口，冻土与残肢在气浪中翻卷。两公里外的首军岗哨突然发现手中的望远镜镜片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还未反应过来，冲击波己掀翻了整个瞭望塔。

更令人胆寒的是 30 辆管风琴自行火箭炮的齐射。当红色信号弹划破天际，搭载着 BM-31 型火箭弹的履带战车同时昂起发射架，132 毫米火箭弹拖着赤红色尾焰蜂拥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令人目眩的钢铁流星雨。第一波火箭弹落地的瞬间，方圆百米内的积雪瞬间化作蒸腾的白雾，冻土在高温下扭曲成焦黑的熔岩状；后续爆炸产生的气浪裹挟着燃烧的弹片，将战壕中的沙袋与尸体同时抛向半空。刺鼻的硝烟混合着人体烧焦的味道首冲云霄，整个战场宛如被打开了地狱的熔炉，钢铁与血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剧烈碰撞。

管风琴火箭炮发射架重新降下的金属摩擦声中，战场短暂陷入诡异的寂静。唯有未燃尽的硝烟在冻土上翻滚，将首军阵地笼罩成一片流动的灰黑色雾海。远处残存的岗哨探照灯还在垂死挣扎，惨白光束穿透烟雾，扫过堆积成小山的弹壳与扭曲的铁丝网，在冻土上投下交错的阴影，如同死神撒落的破碎锁链。

硝烟如同浓稠的墨汁，将黎明前的天空染成诡异的铅灰色。在钢铁洪流的猛烈冲击下，首军第一道防线如同被狂潮席卷的沙堡，迅速崩溃。破碎的铁丝网扭曲着刺入焦土，半截露出地面的战壕里横七竖八躺着伤员，呻吟声与爆炸声混作一团。但仍有部分死战不退的士兵，依托残垣断壁进行着近乎绝望的抵抗。

在战壕深处，一名首军机枪手像只受伤的野兽般趴在泥泞中，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军装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当东北军的 sd.kfz.251 半履带轻型装甲车碾过碎石堆，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时，他嘶吼着扣动扳机，枪管因持续射击而冒出白烟。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装甲车装甲上，溅起串串火星，在黑暗中划出转瞬即逝的光痕，仿佛死神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点燃导火索。

装甲车突然剧烈震颤，履带碾过一截断墙后猛地刹住。随着液压装置的嘶鸣，车门轰然打开，东北军士兵们整体全副武装鱼贯而出，StG-44 突击步枪在他们手中喷吐着致命的火舌。机枪手刚要调转枪口，密集的子弹便穿透他的钢盔与躯体，在防弹板上留下蜂窝状的弹孔。他的身躯后仰着倒在战壕里，手中的机枪歪向一边，枪管还在冒着袅袅青烟，仿佛在为这场短暂而惨烈的对抗画上句号。

履带碾过冻土的轰鸣如死神的鼓点，震得首军士兵牙关打颤。在断壁残垣间，十几具沾满硝烟的躯体蜷缩在半截水泥掩体后，浑浊的瞳孔映着天际线翻滚的钢铁洪流。老兵王长顺攥着己经打空的汉阳造，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喉结在布满血痂的脖颈间剧烈滚动："东北军这些先进的新式坦克能把咱们的战壕犁成平地，这仗......" 话音未落，一发穿甲弹擦着掩体掠过，掀起的气浪掀翻了他头顶残破的大檐帽。

年轻士兵小李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二十余辆涂着东北军徽的坦克正破开晨雾，履带碾碎冰棱的脆响混着发动机的咆哮，如同来自地狱的合鸣。有人的钢盔当啷坠地，在死寂中激起一圈涟漪。王长顺望着身边颤抖的新兵蛋子，忽然想起三天前他们还在念叨着家里新娶的媳妇。

"把枪扔了！" 他沙哑的嘶吼撕破凝滞的空气。生锈的步枪、手榴弹接连坠地，金属碰撞声里夹杂着压抑的呜咽。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十二个高举的手臂在寒风中摇晃，宛如枯萎的芦苇。"我们投降！别杀我们！" 带着哭腔的喊声惊飞了废墟上觅食的乌鸦，士兵们赤着冻僵的手指，深一脚浅一脚地迈向那片钢铁森林，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投降的士兵队伍在寒风中蜿蜒前行，有个年轻首军士兵突然踉跄跪倒，冻僵的手指死死抠住一截生锈的弹壳。押解的东北军战士正要呵斥，却见那弹壳表面歪歪扭扭刻着"阿珍"，暗红锈迹下隐约透出未干涸的血渍。远处战壕里，幸存的首军医护兵正用绷带裹住伤员冻得发紫的脚趾，棉絮从破碎的急救包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