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失声低呼,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显然他识货!这种半自动手枪,在关外绝对是稀罕玩意儿!
谭俊生将两支枪“啪”地一声,轻轻放在旁边那张布满油污的破木桌上。冰冷的钢铁撞击木头的声音,清脆而震撼人心。
“硬家伙,我有。”谭俊生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不止这个。汉阳造、老套筒、子弹,管够!”
这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死气沉沉的小屋!十五双眼睛,瞬间爆发出狼一般的贪婪、兴奋和希望的光芒!连炕上虚弱的刀疤,浑浊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但是!”谭俊生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冷冽如冰,目光如电,再次扫过众人,“想拿家伙,想跟着我谭俊生去长春城闯条活路,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听我的令!刀山火海,老子冲在前头!可谁要是敢临阵拉稀(退缩)、敢背后捅刀子、敢走漏半点风声…”他猛地抓起桌上的一支博查特,动作快如闪电,冰冷的枪口瞬间指向门口一只探头探脑的野狗!
砰!
一声沉闷的、带着奇特机械运作声的枪响,打破了棚户区的死寂!那只野狗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瞬间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在污黑的雪地上!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和狠辣的手段震住了!那十五个汉子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和恐惧!他们看着谭俊生那张年轻却冷硬如铁石的脸,看着他手中那支枪口还冒着淡淡青烟的博查特手枪,再没有一个人敢流露出半点桀骜不驯!
谭俊生缓缓放下枪,眼神冰冷地扫过一张张煞白的脸:“这就是规矩!也是下场!干,还是不干?现在,给老子个痛快话!”
死寂。
片刻后,那个脸上带疤的光头铁柱第一个站出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干!谭老大!俺铁柱这条贱命,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说咋干就咋干!”
“干!算俺一个!”
“妈的!豁出去了!总比饿死强!”
“对!跟着谭老大!干了!”
……
十五个人,再无犹豫,纷纷低吼着表态。求生的欲望和对“硬家伙”的渴望,彻底压倒了恐惧。炕上的刀疤,看着这一幕,蜡黄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惨笑。
谭俊生心中稍定,知道初步的震慑和凝聚目的达到了。他不再废话,立刻开始分派任务:
“刀疤!图!”他伸出手。
刀疤挣扎着,从贴身破袄的夹层里,掏出一张画得更加详细、标注了许多新记号的地图——正是谭俊生给他的那张血图的复刻和补充。
谭俊生将地图摊开在破桌上,昏黄的油灯下,手指点向一个用红炭笔重重圈出的地点:
“土门岭!就这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地图上那个小小的标记点。
“刀疤带人踩了半个月盘子,最后定下的就是这儿!”谭俊生声音沉稳有力,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理由三条:第一,路够窄!两边是陡坡,中间一条车道,像个口袋!进去了就别想掉头跑!第二,坡上土厚!能挖掩体,能藏人!第三,离黑瞎子沟还有三十多里地!胡子接应没那么快赶到!打完了咱有足够时间打扫战场,撤!”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西月二十一,子时(晚上11点到凌晨1点),货到!运货的,刀疤打探清楚了,老六派的人不会多,顶天十个!加上赶车的,撑死十二三个!押运的,最多三五条枪!其他都是推粪车的苦力!不足为惧!”
“咱们呢?”铁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凶光毕露,“二十号人!家伙硬!吃定他们了!”
“不错!”谭俊生眼中寒光一闪,“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能轻敌!现在,分家伙!”
他示意谭无双。谭无双立刻从角落里拖出一个沉重的、同样用油布包裹的箱子——正是他们从靠山屯寒潭里取出的那箱军火!在众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谭俊生亲自打开箱子。
冰冷的钢铁再次暴露在空气中!三支保养良好、枪身闪着蓝光的汉阳造步枪!五支老旧的、枪管更长、显得颇为笨重的老套筒步枪!还有那五支精悍的博查特C93手枪!以及黄澄澄、堆积如小山的各类子弹!
“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当这么多实实在在的“硬家伙”摆在眼前时,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安全感是无比强烈的!
谭俊生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