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嗯,命大,没死成。五爷,还缺扛包的不?”
“缺!缺着呢!”老五连忙点头,脸上堆起假笑,“现在码头是黑龙会的爷们说了算,活多,工钱…工钱也规矩!”他不敢再提“过山礼”和克扣签子的事,“不过谭小子,你可得机灵点!现在这新东家,手黑着呢!规矩也大!不像以前张瘸子那会儿,还能讲点‘香火情’…”
“知道了。”谭俊生打断他,懒得再听他废话。他径首走向那堆熟悉的豆饼包,像过去一个月一样,撕下布条缠好手掌和肩膀。沉重的豆饼包再次压上肩头,熟悉的钝痛传来。但这一次,谭俊生心里却踏实了。头顶那片名为张瘸子和陈管家的恐怖阴云,终于散了。虽然新来的黑龙会看起来更凶残,但至少,他暂时安全了。他只需要低着头,扛他的包,攒他的钱,等待时机,离开这吃人的吉林城,回到靠山屯。
汗水再次浸透了他的破衣裳,混着江风里的咸腥。他扛起的不再仅仅是沉重的货物,还有劫后余生的沉重,和对未来模糊却坚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