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灭火器砸过去,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趁着对方踉跄的间隙,他像脱缰的野马冲出门外。
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像无数根冰针同时扎进肺里,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甲板上的争执己演变成混乱的呼喊,探照灯的光束在海面上疯狂扫动,照亮了张芸惊慌的脸、徐英铁青的唇。
李泽却笑了,那笑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他踉踉跄跄地走向船舷,栏杆冰冷刺骨,像极了陈彤看他时的眼神。
下方的海水翻涌着,黑色的浪头此起彼伏,像无数只伸出的手,在黑暗中招引着他。
他想起第一次带张芸出海,她怕得抓住他的胳膊,指甲掐进他肉里,却还嘴硬:"一点都不晃,我才不怕。"
那时他笑着刮她的鼻子,说:"小骗子,手都抖成筛子了。"
如今想来,那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真心的笑。
"江柔......"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在进行一场迟到的告别。
记忆里她扎羊角辫的样子、递豆浆时的笑脸、画晚霞时专注的神情,像电影胶片在脑海中飞速回放,最终定格在她追着校车奔跑的画面,她喊着"泽哥哥等等我",声音被风吹散,像从未存在过。
身后突然爆发出林挽尖利的尖叫:"哥哥!"
李泽没有回头。
他张开双臂,像拥抱一位久违的故人,纵身跃入冰冷的海水。
刹那间,刺骨的寒意从西肢百骸涌来,海水瞬间灌满口鼻,巨大的吸力将他向下拖拽。
在意识模糊前,他看到邮轮的灯光在海面上拉出断裂的光带,像一条碎掉的银河,而他正坠入这片璀璨的废墟。
“真美啊...”
海水的冰冷让他瞬间清醒,却也带来更强烈的窒息感,他能感觉到海水顺着鼻腔涌入肺部,带来火烧般的灼痛,西肢在水中徒劳地挣扎,却只能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小泽——!"
是父亲李相的声音,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恐慌,像重锤砸在他逐渐封闭的听觉里。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绝望与慌乱感。
“抓住爸爸,别怕爸爸在...”
那声音让他想起童年时父亲背着他走夜路,宽厚的肩膀是他的靠山,可此刻却只带来无尽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