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温柔，又看向站在门边、手指紧张地绞着风衣腰带的陈彤。

窗外的夜色里，远处传来轮船低沉的汽笛声，那声音悠长而沉闷，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哀悼。

"好吧。"

他垂下眼眸，任由许倩帮他整理衣领，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戒指，那戒指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陈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胸口微微起伏。

她转身时，李泽注意到她扶着腰侧，动作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那是怀孕初期常见的腰酸，他在看孕期书时，写到过书里的孕妇有类似的动作。

她的脚步有些迟缓，却又强迫自己加快速度，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半小时后，李泽坐在前往港口的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路灯的光芒透过湿漉漉的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许倩和陈彤坐在他两侧，两人都异常安静。

许倩望着窗外，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指尖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陈彤则闭目靠在椅背上，呼吸均匀却浅促，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

车内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沉默，只有陈彤偶尔因孕吐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隔着风衣轻轻抚摸，那动作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却也带着深深的不安。

码头的灯光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散落的星辰。

巨大的游轮停泊在泊位上，船身印着低调的金色船徽，正是许家旗下的私人邮轮"夜航者号"。

李泽曾在财经杂志上见过这艘船的介绍，据说配备了最先进的反追踪系统，能在不报备航线的情况下跨洋航行。

此刻它静静地泊在海面，巨大的船体在夜色中如同黑色的山峦，甲板上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是巨兽的眼睛。

海风带着咸腥扑面而来，比城市的空气更加冰冷，吹得他脸颊生疼。

"上去吧，房间都安排好了。"

许倩率先下车，撑着伞为他挡住海上飘来的细雨。

伞面是黑色的，将他们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陈彤挽住他的胳膊，指尖冰凉，她的手心甚至有些潮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她的身体微微靠向他，像是在寻求支撑，又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

登上旋梯时，李泽回头望向城市的方向。

霓虹灯在雨雾中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像一幅被打湿的油画，曾经熟悉的城市此刻显得如此陌生。

他不知道江柔是否还在公园门口等他，不知道父母会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林挽和张芸会带着怎样的疯狂找到这里。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带来远处港口起重机的轰鸣声，那声音沉闷而规律，像是命运的鼓点，每一次响起都像是在催促他走向未知的远方。

船舱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城市的喧嚣。

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一声悠长的叹息。

许倩递给他一杯香槟，笑容优雅如常："欢迎登船，我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