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相框里的全家福被移到了抽屉最深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病历单——那是李泽五岁时因肺炎住院的记录，纸张边缘还留着他当年焦虑时掐出的褶皱。

他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冒着被徐家暗卫发现的风险，躲在医院楼梯间守了整整一夜，听着儿子在病房里压抑的咳嗽声，手心的汗浸透了病历单。

"家主，三长老求见。"

老陈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徐英起身时，袖中的翡翠戒指磕在门框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那是李泽用第一个月兼职工资买的地摊货，戒面磨损得几乎看不出纹路，她却固执地戴着，取代了徐家祖传的婚戒。

她望着镜中自己刻意描浓的眉形，想起李泽十三岁那年，曾指着她的眉笔说："妈妈，你不画眉毛的时候，像动画片里的温柔阿姨。"

指尖抚过眉骨，那里还残留着六年前火灾时被热浪灼伤的淡疤，而儿子眼中的温柔阿姨，早己在权力的漩涡中碎成齑粉。

京都公寓的落地窗前，林挽穿着白色睡裙，对着手机屏幕反复练习《囚鸟》的副歌。

钢琴盖上摆着二十七个装满水珠的矿泉水瓶，最新的那个瓶子上，"第100天"的字迹被泪水晕开，边缘蜷曲得如同她破碎的执念。

她的歌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尾音总是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极了安全屋通风管道里的呜咽——那时她隔着管道听着李泽的呼吸声，数着水滴落下的节奏，以为这样就能丈量出爱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