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林辰的拇指还按在手机屏幕上,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小`说^宅_ !吾~错′内.容?
张天暧凑过来时,看见他瞳孔里映着己经熄灭的屏幕,像两团压着火星的炭。
"技术科李华在局里。"张天暧摸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快速划动,"我让他立刻追踪来电信号——陈浩选在这时候联系,要么真慌了,要么..."
"要么是饵。"林辰接得很快,喉结动了动,"但他提到东临大学的秘密,和碎尸案有关联。"他转身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个黑色证件夹,封皮边缘磨得发毛,"走,去技术科。"
技术科的空调总是开得很低,李华的白大褂裹到脖子,看见两人冲进来时,正对着三台电脑屏幕敲键盘。"信号源定位到了。"他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在镜片上碎成星子,"市郊老棉纺厂,三年前就停产了,现在除了流浪汉没别人——不过..."他手指点了点右侧屏幕,"通话时长两分十七秒,中间有三次信号波动,像是有人用干扰器试探。"
张天暧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她摸出配枪检查弹夹,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机房里格外清晰:"陈浩可能被监控了。"
"所以不能打草惊蛇。"林辰把证件夹塞进裤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穿便衣去,车停在离厂区五百米的土路上。"他抬头时,眼尾的细纹里凝着冷光,"如果他真要合作,不会选太危险的地方;如果是陷阱..."
"就当是提前收网。.秒!蟑?洁,暁-税?网· +更?薪~罪¢全*"张天暧把枪插回腰间,用宽松的外套盖住,"我让王涛带两队人在两公里外待命,警灯都摘了。"
老棉纺厂的铁门锈成了暗红色,门缝里钻出的风带着霉味。
林辰踩着满地碎玻璃往前走,鞋跟碾过一片锯齿状的玻璃渣,咔嚓声惊飞了几只麻雀。
张天暧落在他半步之后,右手虚虚按在外套下的枪柄上——这是她从警七年养成的习惯,越是平静的现场,越要把神经绷成琴弦。
"左边第三个窗户。"林辰突然停住脚,下巴微抬。
张天暧顺着看过去,二楼一扇缺了半块玻璃的窗户后,有团模糊的影子闪了闪,"有人。"
话音未落,厂房深处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一个穿深灰色连帽衫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泛青的脸。
他的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无意识地搓着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林先生?"男人的声音发颤,帽檐下的眼睛快速眨动,"张警官?"
张天暧眯起眼。
这个男人比资料里的陈浩瘦了一圈,眼下青黑像涂了层墨,连喉结滚动时都带着股惶惶的抖。
她注意到他左脚的鞋尖沾着新鲜泥渍——老棉纺厂周围都是碎石地,泥渍只能来自两公里外的水渠。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陈浩?"林辰没动,声音像浸在冰里,"报身份证号后六位。"
"4...471923。?y^o?u!s,h/u/l\o^u`./c~o\m/"男人脱口而出,额头瞬间冒出冷汗,"我...我真的是陈浩,他们在我手机里装了定位器,我今天早上把手机拆了冲进马桶,借了流浪汉的老人机打给你们——"他突然向前迈了半步,又猛地顿住,"求你们,先带我离开这里,他们可能己经发现我跑了——"
"暗影计划的核心是什么?"林辰打断他。
陈浩的喉结动了动,帽檐下的眼睛左右乱转,像是在确认西周有没有监听设备。"跨国洗钱。"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们用东临大学的校办企业做壳,把非法资金转成科研经费,再通过国际学术交流汇到境外账户。
碎尸案那个女生..."他突然哽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可能撞破了他们转移现金的现场。"
张天暧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她想起法医报告里死者指甲缝里的蓝色纤维——校办印刷厂的封箱带,正是蓝色。
"那幽灵是谁?"她追问,声音里带了刺。
陈浩的身体突然僵住,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远处传来风掠过铁皮屋顶的尖啸,他猛地回头看向厂房后门,连帽衫滑下半边,露出后颈一道暗红的疤痕——那是电棍灼伤的形状。
"不能说。"他的声音抖成了碎片,"说了他们会杀我全家...我只能告诉你们,暗影计划在东临大学的联络人是..."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