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亮着呼吸灯，赵越轻手轻脚地坐下，指尖划过键盘时，屏幕亮起导师发来的邮件。标题栏写着"毕业论文修改意见"，基本不需要修改。

继续往下拉，物理所的邮件躺在收件箱最上方，标题简洁："关于赵越同学科研安排的沟通"。

他揉了揉太阳穴，点开邮件。王教授的信笺带着惯有的严谨："南海实验任务己基本收尾，建议优先完成毕业论文。所内近期将启动'青年学者培养计划'，望你结合个人规划尽早沟通方向......"

末尾还附了句，注意劳逸结合，学术之路长远，不必急于一时。"

赵越靠进椅子，望着屏幕上的文字出神。物理所的培养计划意味着机会，意味着他可以继续物理领域的研究，沿着自己喜欢的方向研究走下去。

但此刻，他的目光却忍不住飘向床上的身影，代代的发丝散在枕头上，像匹被揉皱的墨缎，脚踝从被角里露出来，在台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键盘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7，他忽然想起去年，两人在图书馆一起自习，代代趴在他笔记本上睡着，嘴里还嘟囔着量子力学公式。

鼠标悬在"回复"按钮上，他却迟迟没有点击。邮件里还有一封美国那所高校的录取通知书，全奖PhD，研究方向与他现阶段课题高度契合虽然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但他早就决定继续留在物理所，尤其现在，他更不想跨国。

"学长......" 床上忽然传来含糊的呢喃。代代翻了个身，手在空中虚抓两下，像是在找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