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从气得快要脑溢血的王千祥手里,云淡风轻地拿过那只碗,托在掌心。
“这碗,胎是老的,明代的旧胎。可外头这层釉,这冰裂纹,还有底下的款,都是后面做上去的。”
“一派胡言!”
王千祥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这东西花了我三百万!你张张嘴就说是假的?”
“不信?”
萧若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简单,端盆水来,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好!”
王千祥正愁没法下台,当即吼道:“小李!给老子端盆清水进来!快!”
伙计麻利地端来一大盆水。
王千祥瞪着血红的眼睛,指着萧若尘:“小子,我把丑话说前头!今天你要是证明不了,必须给我这只碗鞠躬道歉!”
“可以。”
在王千祥和魏思韵几乎要停止呼吸的注视下,萧若尘托着那只碗,手腕一松。
“噗通!”
瓷碗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挺挺地沉了底,在盆底躺尸。
满室死寂。
萧若尘的声音悠悠响起,像是在陈述事实:“真正的宣德官窑,用的是麻仓山特有的紫金土。”
“胎质细密到水都渗不进去。真品入水,要么飘着,要么悬浮,像这样直接沉底的情况。”
他指了指盆底:“说明这胎体是普通黏土,吸了水,变重了。”
王千祥脸上的血色一下全褪光了,变得惨白。
他懂行,他知道萧若尘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但他不甘心!
他疯了似的冲过去,双手哆哆嗦嗦地伸进水里,把碗捞出来,学着萧若尘的样子,轻手轻脚地又放了回去。
结果,还是一样。
那只碗,义无反顾地再次沉底,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这双火眼金睛。
“不可能,我明明用仪器测过的……”
王千祥失魂落魄,嘴里反复念叨着。
萧若尘淡淡地补了一刀:“想骗过仪器,法子多的是。”
“最简单的,就是在烧这假货的时候,往釉料里混点刚从坟里刨出来的棺材土,碳十四一测,测的是土的年份,你说它能不是老的吗?”
“棺材土……”
王千祥听到这三个字,眼前顿时一黑!
他被骗了,被一个瘸子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给耍了。
还他妈花了三百万。
简直是,奇耻大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