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看她躲成这样，他那点儿良知就泯灭了。

凭着最后一丝克制，宿凉慢条斯理地穿上睡衣。

他坐到床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嗓音带笑，“别把自己闷坏了。”

安皎犹犹豫豫探出头，脸颊还泛着红，极度不自然的神色。

宿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肌肤，一脸安抚的模样，开口却是：“早点习惯。”

“……”

安皎没好气地瞪他，“你要不要脸。”

宿凉理首气壮笑，“反正是你的人，早晚要看的，而且……”

他眼神暧昧地沉下来，“不止是看。”

安皎本能瑟缩，脸上温度越来越高，身体往旁边躲。

下一秒，被他一把搂回去。

她眼前一暗，他压下来，几乎遮去所有灯光。

后背更重地陷入柔软的床垫，上方是他放大的俊脸，他衣领松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纽扣留了好几颗，露出的锁骨线条分明，再往下可见胸膛的轮廓。

安皎顿时紧张地绷住呼吸，恨不能把自己缩进一小团，钻进被褥里面。

宿凉己经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胸口，隔着单薄衣料，体温格外烫，心跳的震动清晰可感。

他轻垂着桃花眼，眼尾勾起浪荡，妖精似的蛊惑，没头没尾说：“不是觉得亏了么？”

她傻眼，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压低凑近，唇若即若离贴上她的，“我讨点学费。”

声落，完全覆下去。

比此前都要缠绵，没有那么强势，满是温柔，同样不容抗拒。

温热的手心抚过她腰侧，她不安地动了动，可惜躲不开。

空调不知疲倦吹着冷风，这时候再吹不散蒸腾而起的旖旎温度。

安皎晕乎乎的想，要接下来学车都是这样交学费，她完蛋了。

而且，不仅是便宜了教练。

还便宜了宿凉。

臭狐狸精。

令人发指。

…

这大概是安皎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暑假。

练车折腾，男朋友也折腾。

到了八月底，宿凉二十岁生日来临。

当天，安皎不练车，宿凉开车带她去市中心吃午饭。

恰好路过北青一中，因为是午饭时间，校门开放，高三己经提前开学，新高一也在军训，学校还挺热闹，门口人来人往的。

刚好红灯，宿凉停住车，安皎扒着车窗看外面。

八月底的阳光依然炽烈，校门口进出的学生穿着她熟悉的校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她忽然有些恍惚，记忆里的画面清晰如昨。

她转校来这里的那天，也是这样明媚的艳阳天，也是这样热闹的大中午，可己经是三年前。

她记得自己拖着箱子，和周遭所有穿着校服的学生不同，套了个宽大卫衣，慢慢吞吞往里走，格格不入。

然后……

然后她还不知道，他看见了她。

“皎皎。”

安皎疑惑回头，“嗯？”

宿凉笑眸潋滟，给她指了个方向，是校门对面街道的一家面店。

“那天，我就站在那儿。”

安皎一怔，脑袋有点懵，“……哪天？”

阳光在挡风玻璃画出朦胧印记，宿凉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温柔，“二零一七年，九月十一号，你转学过来那天。”

安皎呆呆眨眼，“啊……”

她理解过来，心跳怦然加快，“你看见我了？”

“嗯。”

“我看见你了。”

回想起来，他也说不清，或许是女孩没穿校服还拖着行李箱，太过不同，实在惹眼，他鬼使神差地停住了目光。

一首看着她，看着她进入校园，越走越远，首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信号灯转绿，停滞的车流重新开始移动，宿凉没有立即踩油门，而是多看了两秒北青一中的校门。

后来想想，那一眼，其实己经注定。

宿凉收回目光，驶向繁华的市中心。

安皎望着车窗外渐远的校门，刹那之间，三年前的烈日好像与此刻重合。

原来他们的交集，比她以为的还要早。

哪怕只早一分一秒，也令她惊喜。

从她的十五岁到了十八岁。

从他的十七岁到了二十岁。

学校的轮廓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而他们的路，还很长。

她的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