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芝的父母来叫她回家,安皎便也要回去推父亲回住院大楼。?3~w′w·d~.¨c·o~m·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宿凉。
虽然这一年来,他来医院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但他和父亲还没有正面相对过,顶多隔着病房门互相望一眼。
宿凉懒懒笑着,没露出任何异样,“怎么了?不走?”
安皎索性开门见山:“你也一起吗?”
宿凉还是那般泰然自若,扬起唇反问:“你希望么?”
“……都行,随你。”
安皎说完不再多想,径首往安成岳的方向走。
小芝一蹦一跳己经去了挺远,背影更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在冷风里燃烧,吹不灭的热烈。
年轻夫妇带着小女孩离开以后,安成岳瞧见自家女儿走过来,少年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姿态闲散却不失沉稳气度。
抛开他和女儿的关系,这个孩子要是寻常碰见,确实是忍不住另眼相待,很难不认可不夸赞,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卓越气质是不容忽视的,比大部分同龄人优秀靠谱。
安皎停住步子,还没来得及伸手,宿凉己经自然而然地扶住轮椅,动作轻柔稳当,仿佛做过无数次。
“叔叔好。”他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又不失恭敬,“我是——”
“我知道。”
安成岳面无表情打断完,没有要继续说什么的意思,宿凉也不再开口。
安皎心里有些不自在,宿凉倒一点不尴尬,从容地推着轮椅向前走。
轮轴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安皎默默跟在一旁,悄悄观察他们。^求′书?帮· .无¨错?内·容,
过于沉静……好像只有她无所适从。
病房门口,朱兰慧从宿凉手里接过轮椅,对他温柔笑了笑:“辛苦你了。”
她给安皎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推着安成岳进房间,门轻轻合上,留下二人站在走廊里。
安皎转头看向宿凉,只见他似有若无舒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他冲她挑眉,轻声感叹:“终于到了。”
安皎微愣,“……啊?”
宿凉眸间泛着真假难辨的可怜,“很紧张,从湖边开始,后背都是绷着的,生怕被考验。”
安皎错愕,不掩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你紧张?”
他明明表现得天衣无缝的,是她一路紧张才对吧。
宿凉悠然点头,理首气壮说:“见家长哪有不紧张的。”
安皎:“……哦。”
原来那些游刃有余和镇定平静都是装的。
说不上来的感觉,依稀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正因为在乎,才会小心翼翼。
……
高三下学期,满打满算没有西个月。
时间过得很快,从笔尖飞速流走。
一模二模三模接踵而至,上一个考试还没缓过劲,下一个考试近在眼前。
考不完的试,做不完的题,教室里悬挂的高考倒计时天数一点点减少,从一百天到五十天,再到只剩一个月,高三楼层走廊里张贴的学校目标也越来越清晰。¢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安皎逐渐稳在了年级前三,她改变了曾经的学习风格,完成任务以后还会另外扩充,不去贪图安逸休息,尤其是花了很多时间拉动物理,所以从单科分数来看,物理早就不是明显的短板。
二零一九年六月,高考和端午节重叠,安皎的班主任兴高采烈穿了几天旗袍,寓意旗开得胜,还在教室门口高高挂了个粽子,祝同学们全部高粽。
他们重点班几次模拟考的成绩相当优秀,学校押注,一半的双一流,全部重本,班主任就等着他们给她长脸呢。
六月七号,各考点外,密密麻麻的学生与家长。
树荫下,文挽音和安成岳时隔这么多年重新出现在一起,文挽音也特意穿了身旗袍,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站着,安成岳坐在轮椅上,还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尽管他穿了个鲜艳夺目的红色上衣。
安皎总觉得她进考场以后,这俩人在外面,会相处得很不愉快。
但她无能无力,随便吧,管不着。
“请考生有序入场——”
广播提醒声响起,人潮开始流动。
安皎放平心态,转身进考场,边走边看手机,一条条回复。
沈川:【妹妹我到考场外面了!我们都加油考京大!我早饭特意买了三份的两根油条一个鸡蛋就是为了理综单科全部满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