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塞嘴里?
一次性吃一根?
她天马行空地设想了一番,小心翼翼付出实践,夹起一根面往嘴里送。
身边人又调侃地问:“这么在意长长久久?”
“……”
安皎不说话,只觉得他好烦,专心把这一根面完整喂进嘴里,动作慢吞吞的。
宿凉饶有兴致看着她,声音极轻,“既然是吃我煮的面,那就是想跟我——”
他拖长了语气,故意停住。
安皎终于把这根面全部放进嘴里,她狠狠咀嚼,看也不看他,口齿不清地反驳:“我是想,长寿。”
宿凉好整以暇地嗯一声,“和我长寿。”
“……”
她不搭理。
无视他。
免得他又没完没了。
吃完以后,休息了好一会儿,宿凉和赵司机才一块送两兄妹回家。
沈川从竞赛班出来首接买好了明天要做蛋糕的材料,把一大袋子扔在后座,占据不小位置,他自己则坐在副驾驶。
因为这两天的“不愉快”,安皎想离宿凉远点,但被沈川摊放得像他一样霸道的袋子阻拦,最终只和宿凉隔出一臂距离。
她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粒豆子。
宿凉瞧她闹别扭,琢磨着怎么哄哄,刚想开口打破僵持,突兀响起手机铃声。
安皎一愣,惊异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她的电话很少有人打。
一看是陌生号码,没由来的紧张。
“喂?”
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轻快温柔,“安皎,你明天过生日啊?有安排了吗?”
原来是瞿子亚。
接着是程早洋语气高扬的邀请:“没安排就出来玩啊。”
安皎无形地放松下来,想了想,慎重回答:“暂时没有,但是应该会在家里过吧,或者——”
“或者会跟我过。”
宿凉无比自然地接了话。
安皎卡住嗓子,“……”
听见声音的瞿子亚:“?”
同样听见声音的程早洋:“?”
二人反应了会,相视一眼,眼神齐齐变得暧昧。
程早洋坏笑,“行,那你们好好过。”
瞿子亚压不住嘴角弧度,“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明天就不打扰了,这个是我今天新办的手机号,记得存啊。”
生怕打扰什么,她们果断挂掉电话。
安皎抿着唇收起手机,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表。
她看了一眼宿凉,到底什么都没说。
谁让她心里,如果选择的话,确实想跟他过呢。
真是没救了。
安皎暗暗腹诽自己,手心忽然一痒。
她一怔,猛地转过头。
宿凉微垂眼睫,修长的手指还勾在她手心,眼风一掀和她对视,指尖又挠了挠。
安皎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把手缩回来,碍于前面二位,她压低声音,近乎耳语的质问没有杀伤力,只板着脸传递出恼意,“你做什么?”
宿凉笑弯了眼,目色缱绻,“哄哄你。”
安皎咬牙,“哪有你,这么哄的。”
她加重语气,“而且我又没生气。”
宿凉扬了扬眉梢,“谁说生气了才能哄?”
“……”
他敛眸,虚心求教的神色,拖着尾音又开口问:“那你教教我,怎么哄?”
“……”
这段车程没多久,却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
下车的时候,安皎有种解放的新鲜感。
腊月中旬,又是个晴朗天,夜空玉盘高悬,呼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被月光照透,安皎别扭归别扭,也没有真计较,和宿凉道完别,目送他转身回车里。
少年肩头落开月色,也像满地披着雪。
这是个时而仙气的狐狸精。
等车走了,她和沈川才进屋。
客厅灯光明亮,十分安静,沈传均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也没拿手机,就那样坐着,见两个孩子进门,他忙站起身,一贯慈祥带笑的面色严肃而局促,张嘴迫切地想说什么,又没吐出一个字就闭了回去。
沈川了解自家老爸,难得见他这副模样,收起吊儿郎当,认真询问:“有啥事?”
沈传均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安皎,没作回答。
安皎首觉敏锐一动,一颗心悬了起来。
厨房有声音,她知道指望不了沈叔就只能指望母亲,她急忙望过去,声音有点发颤地呼唤:“妈?”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