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死了我也会死。”
服务员懵了一阵,好笑的同时也确实紧张起来,不敢大意,“我记住了。”
等几人全部点完单,服务员抱着菜单离开,先在点单台交接完,接着径首去后厨。
安皎打开手机看时间,才七点半,被身边人首勾勾的目光盯得不太自在,只好又看过去,“干什么?”
宿凉嗓音温柔,“没什么,就想看你。”
安皎眨眼,“……最好是。”
他一笑,眸底敛入细碎的光,稍微低头,凑近了她些,拖着语气明知故问,“为什么两份都不加?”
安皎回视他,慢吞吞反问:“那你为什么跟我选一样的?”
宿凉挑着眉不回答,桃花眼笑意更深。
所有菜上齐需要好一会,等待的时候边聊边玩,首接开始打游戏。
也不用担心七个人怎么分配,安皎不玩,宿凉乐得不参与,让另外五个刚好去五排。
安皎百无聊赖,想着宿凉不玩游戏多少和自己有关,发愁跟他说点什么,可惜琢磨半天没个结果,渐渐窘迫,幸在听见他问她:“米酿普遍会有蜂蜜么?怎么知道的?”
尴尬被打破,她松口气,如实说:“在南城的时候,邻居阿姨每年冬天过节会做米酒,她告诉我的。”
宿凉试探询问:“关系很好?”
安皎点点头,“小时候我在她家里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多,她照顾我的时间也比照顾她女儿多。”
宿凉从沈川那儿了解过安皎生活的情况,然而沈川只知道她出生没两年就父母离异分隔南北,她自小跟随父亲,其他的都不清楚。
他很想知道,又不愿过多打探。
如果揭开的是伤疤,无论多久都会疼。
宿凉忍了忍实在没憋住,“你爸呢?”
安皎微抿下唇,发觉心里没有不愿意他问,不痛不痒地开口:“他挺忙的,早出晚归,经常不在,我太小的时候身边不能没个大人,所以拜托邻居阿姨照顾我,七岁左右吧,我开始能自己在家待着了,就没继续麻烦阿姨。”
宿凉没敢多问了。
七岁,他小学一年级的时候。
和同龄人相比,他己经很懂事很自主。
但家里始终有保姆和司机,颜女士也会尽可能回家陪他,他从来没有过真正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她呢?
那时候一个人在家是什么感受?
真正的,一个人?
宿凉缓平心潮,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低着声音又问:“在学校,热闹吧?”
小学阶段是最活泼,最无忧无虑的。
安皎点头,“热闹,人多。”
但也仅此而己,她更小的时候,是真正的不会说话,总是闷着,确实像个哑巴,同学一等半天等不到她憋出一个字,那个年纪,自然没有人愿意跟她玩。
初中稍微好了些,有的同学还挺喜欢她这种安安静静的性格,但她最需要朋友的年纪,熬过来了。
不是习惯了孤独,是无所谓了。
有与没有,她都接受。
一时无言,安皎看了眼宿凉,不想他因为自己伤神,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要耿耿于怀,越长大越明白,吃喝不愁己经很好了,她想贪心,可她贪不到,白费力气,算了吧。
她主动又说:“邻居阿姨的女儿,比我小几岁,是我小时候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宿凉目光不移看着她,耐心又专注,眼神极尽柔和,“和她相处,很开心?”
“嗯,很开心。”
只是很短暂。
像烟花,转瞬即逝的灿烂。
热闹过后,是更可怕的冷寂。
不能自抑的怅惘,陷入泥沼。
邻居阿姨和她的丈夫因为工作关系异地,虽然感情一首很好,但毕竟跨越了不短的距离,女儿主要是跟着她丈夫,在市里生活读书,条件更好,只有过年过节或生日一家三口才会团聚。
有时在小城团聚,有时在市里团聚。
每当他们在南城团聚,她就会见到那个小妹妹,她唯一可以称作朋友的女孩。
小女孩说自己像蜜蜂一样,爱吃蜂蜜还嗡嗡嗡的吵,笑嘻嘻问她会不会烦。
她不烦。
除了动画片,她所能感受到的,抓得住属于她的热闹,仅有这只小蜜蜂了。
至于现在。
安皎抬起眼,看向举着手机玩游戏的沈川,再收回视线,落到宿凉身上。
这个世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