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皎闻声想回头看一下，视线偏移，这才发现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懒洋洋靠着墙，额前碎发稍乱，单手支颐朝向她，昏暗里眉眼惺忪，倦意未散。

鬼片的诡异光线落到教室后排己经微薄，洒在他脸侧，勾勒模糊的轮廓，朦胧得像聊斋志异里书写的精怪。

双眸晃着水光，莫名有些撩人。

对视少许，宿凉突然笑了一声，问她：“不怕么？”

安皎眨巴眼睛，平静回答：“不怕。”

宿凉挑眉，没立刻继续说什么，而是抬手招了招，示意她。

她盯着他迟疑了一秒，到底是乖乖探身，如他意愿凑近，“怎么了？”

宿凉也从墙边挪开，无声迎上去，距离便拉得格外近，呼吸相碰。

安皎一僵，但没退避，认真望着他，想知道他有什么事说，看起来挺重要的。

宿凉并不急着开口，目光轻轻描摹女孩温软青稚的面容，在她澄澈的双眼留恋不舍。

好半晌，他拖着缓声，散漫带笑，吐出两个字：

“我怕。”

安皎愣住。

他满怀期盼地又说：“所以，你离我近点，保护我，好不好？”

安皎：“……”

她皱起眉，不轻不重瞪了他一眼。

亏她还以为是有什么正事。

他这样子哪里像害怕了？

看看瑟瑟发抖的沈川，再看看他这股气定神闲的劲。

安皎退开一点儿，不搭他的茬，正正经经道：“姜学姐找我说了件事。”

宿凉神色微敛，“嗯？”

安皎原封不动转述姜西竹的话，“就这样。”

宿凉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耐心问：“还有别的事没？”

安皎摇脑袋，“没了。”

宿凉恢复笑容，“那你保护我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我真挺怕的。”

安皎：“……”

她真挺不信的。

但她再一次不争气， 迎着他首勾勾的眼神，没有拆他的台。

可也不能太让他手拿把掐的。

于是她一本正经问：“你要多近？”

谁知他脸不红心不跳，勾勾手，“过来点。”

她愣了愣，挪椅子。

“再过来点。”

她继续挪椅子。

“还过来点。”

两个椅子撞到了一起。

安皎忍无可忍。

她板起脸，“你怎么不让我坐你身上？”

宿凉翘着尾音嗯一声，眼含期待，毫无下限地反问：“可以么？”

安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