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且不说化学是她擅长的学科之一,刚开学新课内容不算深奥,她上课一向认真专注,从来不怕点名,答不出来是能力有限她看得开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倒是坐在后面的沈川提心吊胆,从来没有这么全神贯注上过化学课,生怕妹妹被王灭绝接二连三压迫,承受不住而心理崩溃,他随时准备做妹妹后盾。
结果妹妹好像比他还厉害,是他杞人忧天了。
他既骄傲又惭愧,更多的是愁苦,他己经能想象到以后每次考试,回家给亲爸后妈递成绩单的悲惨景象了。
这玩意儿就是怕对比,本来他还行,可圈可点,可妹妹成绩一拿出来,他算个屁啊。
沈川一边想象一边悲从中来,恰好覃朝晖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问:“你这妹妹,学习成绩挺牛的?”
他更难过了。
他想起来后妈提过一嘴,妹妹在南方学校是稳坐年级前十的学霸,还坐过第一。
有宿哥这个逆天存在,沈川知道妹妹要坐第一是难于登天,但她说不准能坐个第二呢?
他期待并恐慌,希望妹妹第二光耀门楣,害怕妹妹第二显得他太垃圾,要被亲爸扣掉本就不充裕的零花钱,未来喝口奶茶都要兄弟们接济,那怎么行,鞋底子能掉,脸皮子不能丢。
背后无声涌动着沈川的矛盾痛苦,短短一分钟好像能高瞻远瞩到世界末日,安皎毫不知情,她专心致志写着王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趁着上完课的热乎劲,几个小题目尽快完成。
然而她僵在了最后一题,虽然王老师也说这是一个特别的拔高题,只让同学们试着想一想,不必死磕到底,但她没料到自己第一步就傻了眼,完全是无从下爪。
苦思冥想几分钟都没有半点结果,马上又要开始下一堂课,安皎并不准备继续为难自己,做人贵有自知之明,该放弃就放弃。
她这么想着就准备收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毫无征兆落入视野,轻轻压在她的作业本上,指尖按住日影里的斑斓笔痕。
她听见窗外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也听见少年微微靠近的校服摩挲响动,若有似无的窸窣,拂来的气息里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清香,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气味,很好闻很自然,就像她喜欢的水果由内而外散发出甜,香味末尾卷着清润嗓音,一字一顿地提醒她:
“题眼在这里。”
说罢,宿凉收回手,整个身子也懒靠回去,那股萦绕安皎的气息随之消散。
他笑着看她,薄唇轻合,扬着并不掩饰的弧度,并没有多说一个字的意思,点到即止,一副确信她接下来可以自己完成的笃定模样,甚至有些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