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孟静跌跌撞撞地冲进殿门,手中拿着一份贺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5?d/s,c*w¢.?c?o′m?
"来…来了,蔡荃的贺表来了!"曹至淳见状,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从赵孟静手中夺过贺表。随即一个利落的滑跪,膝盖在金砖地面上划出两道痕迹。直接就跪在了朱厚聪的软榻前。"主子普天同庆。"曹至淳尖着嗓子喊道,双手将贺表高高举过头顶。"蔡荃这份贺表也呈上来了。"朱厚聪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对曹至淳夸张的表演视若无睹。他头上歪歪斜斜地戴着草环,模样甚是滑稽,却浑不在意。只是目光犀利的盯着眼前的贺表。接着,他缓缓伸手接过贺表,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刑部主事臣蔡荃请奏"几个工整的大字。熟悉的味道啊!但他还是决定要看。即便蔡荃满嘴喷粪,他也想看看到底有多脏!朱厚聪的嘴角微微上扬,慢条斯理地展开贺表。里面果然不是贺词,而是一份奏疏:臣闻古之明君,以天下为公器,以兆民为子息。故台榭不过容膝,食不重味,衣不杂彩。今陛下役万夫以雕璇题,竭府库而饰椒壁,使农泣于野,工叹于廛。′w^a~n!g`l′i\s.o′n¢g\.+c·o^m·岂知琼林之树,皆民膏为根?《尚书.五子之歌》曰:"民惟邦本,民惟邦本。"今我大梁,畚锸未停,饥殍未掩,而陛下一意修玄,侈兴土木。穷奢极欲,何以加焉!陛下以黄屋为私箧,视赤县为内帑,此何异竭泽而渔,焚林而猎?……蔡荃的贺表字字如刀,句句见血,通篇直指朱厚聪穷奢极欲的恶行。修一座万寿宫,动辄耗费几百万两白银。为满足一已私欲,对江左百姓敲骨吸髓,将黎民膏血视作私产,肆意挥霍无度。字里行间更痛斥他不恤民艰,只知道窝在精舍修玄。顺带把晓梦的骂了一遍,说她是什么祸国殃民,蛊惑圣天子的妖道。言辞之犀利,就差指着朱厚聪的鼻子骂了。此刻,朱厚聪终于体会到嘉靖帝面对海瑞《治安疏》时的心情了。就像被人强行喂屎了一样难受。这哪是贺表?分明是往他脸上甩的一记响亮耳光!朱厚聪越往后看,目光越来越深邃。好一个蔡荃!若这字字血泪皆是出自本心,倒真是大梁朝难得的栋梁之臣。有此等直臣在朝,江山可再稳几十年。可若是这背后有预谋,有人指使…到底有没有文章,审过就知道了。!w/a.n`b-e!n!t!x-t¨.!n,e¢t?他不介意先让蔡荃吃点苦头。"反了!反了!"于是朱厚聪龙目一瞪,霸气侧漏,暴怒道。头上的草环应声落地。楼之敬他们即便隔着帷幔仍能感觉煌煌天威。"是谁在背后指使蔡荃?"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头。那明帷幔后透出的森然杀气,让一众朝臣的后背都被冷汗浸透。"这是要逼朕下罪已诏,逼朕退位啊!""查,查出这个蔡荃的背后指使。" 殿外的赵孟静听得这声怒喝,冷汗瞬间浸透了中衣。作为刑部尚书,主事官员上这样的奏章,他岂能脱得了干系?情急之下,他的被动技能发动。大梁第一不粘锅立马想到要把自已摘出来。急忙高声道:"启奏皇上,刑部尚书赵孟静有本陈奏。""总算是有人出来认账了。"朱厚聪冷笑声穿透殿宇,像一把冰刀抵在了赵孟静的咽喉。"朕就知道,内阁四个人不能少了你赵孟静。"“朕没有看错你,把你想说的都说给朕听吧!”赵孟静以额触地,直言道:“臣斗胆祈求陛下,将蔡荃写得那个贺表先让臣看看。”“贺表?”朱厚聪忽然轻笑,这笑声却比方才的怒吼更令人毛骨悚然。“你现在还说蔡荃写的是贺表?”“臣再次斗胆祈求陛下,将蔡荃写的那个东西让臣看看。”朱厚聪俯身问道:“你是想说,你事先一点儿也不知道是吧?”“臣回奏陛下,臣确实不知道。”赵孟静再度叩首。“呵呵呵,看见了吧,一个比一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