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轻声问道：

“秦老，这便是‘守护’。”

“您画云，画其飘逸，画其自在。可您是否曾画出过，那片云看似无形，却能为下方山川遮挡烈日、降下甘霖的那份沉默的‘情’？”

秦致远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这位画了一辈子 “山水” 的画圣，在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地看懂了何为 “山”，何为 “水”。

山，非是石之堆砌，而是 “阴阳之平衡”；

水，非是色之流动，而是 “生机之脉络”；

而那山水之间的云、雾、风、雨，亦非点缀，而是 “守护之情感”！

这才是这方天地真正的 “神韵” 所在！

……

当他们返回三清观时，秦致远整个人仿佛陷入 “失魂落魄” 的玄之又玄的顿悟状态。

他就那样呆呆地坐在石桌旁，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他的脑海中，“阴阳”“生机”“守护” 的画面正与他过去六十年积累的所有 “画技” 进行最彻底、最猛烈的 “融合” 与 “重组”！

就在这时，庭院里那只一首安静梳理羽毛的仙鹤 “云舒”，仿佛也感受到这位老者身上那股即将 “破茧而出” 的强烈艺术气息。

它忽然清鸣一声，随即展开圣洁的双翼，和着山间清风，和着阵法中流淌的生气，在小小的庭院中翩然起舞！

它的舞姿是那样优雅、和谐，充满 “道法自然” 的无上美感！

时而如白鹤亮翅，引颈高歌，充满 “阳” 之刚健；

时而如静女处子，敛翅低眉，充满 “阴” 之柔美；

时而振翅而起，充满 “生” 之喜悦；

时而落地而伏，充满 “藏” 之静谧！

阴阳！

生机！

守护！

自然！

所有张清源在这两天里为秦致远阐述的最本源 “大道”，在这一刻竟被这只通灵的仙鹤用最美的 “舞姿” 完美演绎出来！

轰 ——！！！

秦致远看着眼前这如梦似幻的 “仙鹤演道图”，他脑海中最后一丝、也是最坚固的 “心障” 在这一刻被轰然击碎！

他悟了！

他彻彻底底地大彻大悟了！

“哈哈…… 哈哈哈哈……”

他先是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无尽的快慰与解脱；

随即又伏在石桌之上，如孩童般嚎啕大哭！哭声中充满无尽的悔恨与……新生！

“我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

他哭着笑着，喃喃自语。

“我画了一辈子的山水，却从未真正看懂过山水！”

“画山，不是画其‘形’，而是画其‘神’！”

“画水，不是画其‘色’，而是画其‘道’！”

“笔墨皆为工具！胸中若无丘壑，若无天地，若无……大道！纵有神仙之笔，画出的也不过是一张毫无生气的……废纸！！！”

他猛地站起身！

他那双浑浊许久的老眼中，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夺目的、属于 “艺术家” 的极致 “创作之光”！

他对着张清源深深一揖。

“请道长，赐我笔墨！！！”

……

一张由三清观后山最古老竹子所制的三尺见方 “灵竹宣纸” 被缓缓铺开，一锭由张清源用净化灵泉之水混合松烟、灵碳亲手研磨的 “玄门灵墨” 被轻轻奉上。

秦致远这位当代画圣，在沐浴、更衣、焚香之后，提起了那支他认为此生再也无法提起的画笔。

这一次，他的眼中没有任何 “技法”，没有任何 “章法”，有的只是那座己与他神魂融为一体的……青云山！

他下笔了。

笔走龙蛇，酣畅淋漓！

他画的依旧是山、是水、是树、是云。

但这一次，他画出的山仿佛在呼吸，画出的水仿佛在流动，画出的树仿佛在生长，画出的云仿佛在守护！

整幅画都活了过来！

一股磅礴、充满 “神韵” 与 “道法” 的 “画之灵气” 从那张小小宣纸冲天而起！

当他落下最后一笔，整个人仿佛被抽干所有精气神，踉跄一步几乎摔倒在地，但他的脸上却露出此生最满足、最灿烂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终于画出了那幅追寻一辈子的……真正的画。

他将这幅凝聚毕生修为与此刻顿悟的 “神作” 郑重捧起，呈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