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因为其纯粹的母爱与极致的绝望,百年不散,甚至在这片“集体怨念能量场”中,也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难以化解的“怨结”。
“道……道长,您怎么了?”林建民见张清源脸色有异,担忧地问道。
张清源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拿起那支梅花银簪,入手冰凉,却仿佛能感受到百年前一位母亲最后的体温。他轻声叹息:“痴儿……慈母……”
秦文博教授此刻也凑了过来,他看着铁盒中的物品,尤其是那块绣着“安”字的土布手帕,眼神中充满了震撼与痛惜。他颤声道:“这……这似乎是一位母亲和她孩子的遗物……那个‘安’字,或许是孩子的乳名,或许是母亲对孩子平安的期盼……”
他转向张清源,声音有些沙哑:“道长,您……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张清源默然片刻,才将方才感应到的那段悲惨片段,用低沉的语调缓缓叙述了出来。没有过多的渲染,只是平实地讲述,但其中蕴含的母爱之深沉、遭遇之凄惨,足以让任何闻者动容。
林建民听得虎目含泪,这位在商场上见惯风浪的男人,此刻也忍不住为这百年前素未谋面的母女掬了一把同情之泪。他看着那些遗物,只觉得它们不再是冰冷的旧物,而是承载了一段血淋淋的悲剧。
秦文博教授更是老泪纵横,他扶着墙壁,身体微微颤抖:“造孽啊……真是造孽!百年前的乱世,究竟有多少这样的人间惨剧被掩埋在尘埃之下,无人知晓……这……这便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曾经的痛楚啊!”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从随身的包里翻出昨日带回来的那些史料,在一堆复印件中快速查找着。片刻之后,他举起一张残缺的地方县志附录,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找到了……可能有关!”
他指着其中一段几乎难以辨认的记载,念道:“‘庚子岁末,匪过境,掠县西……有民妇王氏,携幼女避于义冢左近废弃瓦窑,不幸遇害,其状惨然……后有邻人敛其骸,见其手足护女之姿,闻者无不垂泪……’时间、地点、以及这母女的情状……太吻合了!太吻合了!”
史料的记载,与张清源的感应相互印证,将一段几乎被历史彻底遗忘的悲剧,重新拉回到了世人面前。
张清源看着铁盒中的遗物,又看了看那段史料记载,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个深埋于“天枢”阵眼之下的“怨结”,其强度与执念,远超他的预料。它不仅仅是普通的怨气,更是一位母亲对女儿最深沉的爱与未能保护的极致痛苦所化。
这样的怨结,若不妥善化解,恐怕“九天镇煞破秽符”也难以完全镇压,甚至可能在布阵时引发强烈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