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带着南方特有的湿热,吹拂在青云山的林间,却奇异地在靠近山腰的一片区域变得清凉起来。-6_吆~看?书?枉/ ~追`醉~新_章`节?
这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偶有几缕阳光从叶缝中挤下,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石阶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道观,山门上的牌匾早己褪色,只依稀能辨认出“三清观”三个古拙的字迹。
张清源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站在道观门前,心中五味杂陈。黑框眼镜下的眼神有些迷茫,也有些认命般的平静。
二十三岁的他,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太成功的毕业季。大学毕业却在拥挤的招聘市场中屡屡碰壁。
投出的简历如石沉大海,几次面试也都不了了之。不是他不够优秀,实在是如今的就业环境,卷得让人窒息。
“罢了,罢了,或许我天生就不是在城市里奔波的命。”张清源自嘲地笑了笑,推开了虚掩的、发出“吱呀”悲鸣的木门。
道观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或者说,比记忆中更加破败。院子里杂草丛生,足有半人高。正殿的红漆木柱斑驳陆离,露出底下的木料原色,屋顶的瓦片也缺了几块,昨夜似乎下过雨,殿内有几处湿漉漉的痕迹。
神案上供奉的三清神像,蒙着厚厚的灰尘,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只有那常年点着的长明灯,不知何时己经熄灭了。
这里是他的根。从小,他就跟随着师父爷爷在道观里长大,听着道经,闻着香火,看着爷爷给人画符、看些简单的病痛。
这个称呼有一点奇怪,小时候张清源就是这么叫的,他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但又在学东西入了道观,所以也得叫一声师父。
只是爷爷总说,他们这一脉,传到他这里,怕是要断了。因为爷爷很明显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仙鬼怪,也没有什么道法高人,只有良心和道德,因果和报应。
而且只有名山大川才会有比较好的香火,像他们这种小的,根本没有几个人来,他一个老人,随便种点菜就养活自己了,但张清源一个年轻人,没有收入如何养活自己,如何娶妻生子,老了以后怎么办?所以就希望他努力学习,考上山外的大学,跳出这大山。!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但张清源从小在道观长大,对道家充满了感情,因为经常念经,所以从小也特别喜欢这类的东西。道观里面的道经,还有网上能够找到的那些道家典籍,张清源可以说是倒背如流,非常的熟悉,一些名川大山的这些所谓的道长,可能比起张清源的道教积累都差了很多。
但可惜,念经不能养活自己!
爷爷在前年过世了。按照老人的遗愿,张清源把他的骨灰安葬在了后山的松树下。那时他还在读大二,之后道观便彻底荒废了下来。如今他按照师傅爷爷的遗愿完成了学业,但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其实,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饿了山上挖点笋子野菜,渴了有山泉,清静。”张清源放下背包,开始打量这个自己即将长久“隐居”的地方。
他先是走到神像前,从包里找出三支香,这是他回山时顺路在镇上买的。没有火柴,他找了半天,才在灶房的角落里发现一个旧打火机,所幸还能用。
点燃香,对着三清神像拜了三拜,口中轻声念叨:“三清道祖在上,弟子张清源,今日回观,叨扰清净。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在道观念经求道,求道祖保佑,别让这房子塌了就行。”
插上香,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张清源的心境似乎也平静了些许。他叹了口气,开始动手收拾。这道观虽破,但基本框架还在,收拾出来住人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工程量,怕是一个人要忙活好一阵子。
他先从自己的卧房开始。卧房在正殿的偏房,一张旧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书桌,还有一个散发着霉味的衣柜。他把行李扔在床上,挽起袖子,找来扫帚和抹布,开始清扫。¢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灰尘呛得他连连咳嗽,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是把卧房大致清理干净。汗水浸湿了T恤,贴在背上黏糊糊的。他首起腰,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总算有了点成就感。
“咕噜噜……”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就啃了个面包。
道观里自然是没有存粮的。他得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吃的。爷爷以前在后山种了些红薯和玉米,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正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