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言重了。”怀礼辉微微坐得更首了些,牵动伤口带来细微的刺痛感,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瞬又恢复平静。
“当时的局面,换成任何一个有能力的同伴,都不会袖手旁观。我只是尽了自己作为伙伴的职责。”
他的回答朴实无华,没有丝毫表功的意味,目光坦荡地迎着侯爵夫人的审视 。
这时,那位安静的年轻学者上前一步,嘴角的笑意真切了几分:“怀先生,我是弗雷德里克·冯·施特劳斯。很荣幸见到你真正苏醒过来。”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手心干燥,动作自然带着学者的从容。
“克劳迪娅在电话里的描述,让我们心惊肉跳了好些天。能亲自看到拯救者的康复,是我们此行最大的宽慰。”
他的汉语口音有着典型的姑苏吴侬软语的腔调 ,这让怀礼辉不由得猜测他是不是在苏杭地区长时间呆过。
怀礼辉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右手臂固定在支具里),与他有力地握了握。
“弗雷德里克博士,非常荣幸。克劳迪娅小姐在危境中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智慧,她的自救和提供的关键信息,对于最终的救援成功至关重要。”
他同样没有居功,反而巧妙地将部分功劳归于克劳迪娅,同时不动声色地点出了“自救智慧”,侧面印证他之前的观点——她的情感并非完全源于无助。
克劳迪娅在母亲身后悄悄对怀礼辉撇了撇嘴,随即又扬起了自豪的下巴 。
病房里很快被医院员工(显然是接到特殊指令)送进来的精致茶具和点心布置成稍显正式的会客区。
气氛看似舒缓下来,像冰封的湖面下暗流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