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声还在响,带着一种急躁的意味。
是母亲。她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惯常的关切。“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昨晚又熬夜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给你炖了点汤,补补。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含糊地应着,精神依旧恍惚,昨夜和镜中的恐怖纠缠带来的疲惫感深入骨髓。母亲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目光随意地扫过桌面。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脸上的关切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表情——混合着震惊、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桌面上,我昨天随手放下的……那把牛排刀的刀柄末端。
“小然……” 母亲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伸出手指,极其缓慢地指向那刀柄,“你……你这里……”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心脏,在那一刻,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彻底捏碎!
那把锋利的牛排刀,银亮的刀身,光洁的刀柄……
在刀柄末端,靠近金属连接处那不易察觉的缝隙里……
赫然卡着……几缕……极其细微的……
暗红色的……干涸的……棉絮纤维?!
那颜色……那质地……
像极了……那个红裙布偶身上,旧红裙下露出的、肮脏灰败的填充棉絮!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形容的冰冷和绝望,瞬间将我彻底吞噬!
不是幻觉!
昨夜……那把刀……切开了什么?!
那嘶哑的“难吃”……那镜中转瞬即逝的嘴角肉糜……
还有此刻……刀柄缝隙里……这来自布偶内部的……暗红棉絮……
所有恐怖的碎片,在这一刻,被这几缕不起眼的、却带着地狱般气息的暗红棉絮,冰冷地、残酷地……串联了起来!
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
母亲惊恐地看着我惨白如纸、摇摇欲坠的样子,她猛地站起身,绕过餐桌想要扶住我。“小然!你怎么了?!别吓妈!”
就在她靠近的瞬间。
我的视线,越过她担忧的肩膀……
落在了客厅那面巨大的、正对着餐厅的……落地穿衣镜上。
镜中,清晰地映出母亲正向我伸出手的焦急身影。
也映出……站在母亲身后,客厅沙发角落阴影里的……那个红裙布偶!
它不再是僵硬地坐着。
它正以一种极其诡异、极其扭曲的姿态……“站”在沙发角落的阴影里!
两条简陋的棉布腿,以一种超越物理结构的、近乎折叠的角度支撑着它那小小的、破旧的身体。那颗歪斜的、缝着两颗空洞黑玻璃珠子的脑袋,微微前倾。
更恐怖的是它的姿势。
它的两条棉布“手臂”,此刻正极其不自然地向上抬起,向前伸出……僵硬地……模仿着镜中母亲向我伸出的、想要搀扶的动作!
而镜中布偶影像的这个模仿动作……
比我现实中母亲伸手的动作……
慢了……半拍!
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迟滞感,穿透镜面,直刺我的灵魂!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冰冷触感……
毫无征兆地……
自我的指尖传来!
仿佛……正被一只看不见的、由冰冷棉絮构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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