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她的脑海之中好似又回想过了许多瞬间，有那孩子趴在尸山之上厉声质问，有那青衫青年咆哮着喊着滚出来。

还有此时此刻，他面无表情的提着剑，剑锋首指向自己。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她张了张嘴，平静而语。

哪怕到了这般地步，宋璃也并没有后悔些什么，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她想了很久，自己做的的的确确没错，麒麟玉在寻常人身上，自然比不得在身处于天渊之中的自己身上。

世人不都说什么天下苍生吗？

自己杀一庄之人而救苍生无数，利用是功德一件才是。

至于陆尘如今强势崛起，问剑天渊，宋璃倒觉得那是后话了，毕竟若是回到当年，恐怕全天底下的人都会觉得那麒麟玉在自己身上要有用的多。

哪怕事实证明这是错的，但来千次万次，宋璃还是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也并不会觉得那样的选择有什么错。

陆尘收起麒麟玉，也并未再多与宋璃说些什么，真龙之术下一刹那施展开来，将那女子彻底抹杀。

金光之中，宋璃身影化作粉末消散，临死之前，她的眸子里依然不是什么恐惧或是后悔之意，反倒是一股释然的解脱之意。

就好像是走了很长的路，终于可以闭眼睡会了。

陆尘自然是注意到了女子之态，可那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

无论她是身不由己还是心如铁石都与自己无关。

血债血偿，如此而己。

尘烟西散，天地好似茫茫。

陆尘极目远眺，眸子之中金光仍未消散。

“宋家之人尽皆在此小塔之中，生死由道友定夺。”

在真龙之术消散的一刹那，那梁家家主便将一小塔唤出。

陆尘神识入其中探查，确认尽是宋家之人后，至尊之念横扫而过，将小塔中人尽数抹杀。

下一刹那，天雷滚滚而来，带着几乎无可抗衡的浩荡气息，好似要将陆尘抹灭。

陆尘眸子之中有金光涌动，傲然而视。

出乎人意料的，那般来势极为汹涌的滚滚天雷竟然戛然而止，好似是惧怕着陆尘眸子之中的那璀璨金光一般。

段凌云遥遥相望，只觉得此时此刻的陆尘分外陌生，就好像从未见过一般。

尽管依旧是那一袭青衫，可陆尘在其眼中却是变得无比陌生。

“宋家子弟近百万之众……就这般抹杀……如此杀孽……”

就连镇北王也不免皱眉，觉得陆尘此番举止太过。

“莫非是那神道的影响……”

他望向陆尘那眸子，只见得其间金光涌动，全然不似人间应有之色。

不但是他二人，在场眼见这一幕的所有人尽皆是缄默不语，心中万分震颤。

要知晓冥冥中自有因果循环，而至尊虽一念可万物生，一念可万物死，但也会畏惧天道因果，因而不会刻意去行逾矩之举。

宋家世代死守天渊，自然有大功德加身，而陆尘一念将宋家子弟尽数抹灭，就连活口都未曾留一个，自然是承受莫大因果，一瞬间便被那天雷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