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干净,就被彻底的恐惧给淹没了。
他张大了嘴,想喊,想求饶。
【砰!】
一声闷响。
陈建国所有的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额头正中,多了个指头粗的窟窿,血混着白花花的东西,顺着脸淌下来。
他身子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起一片夜里的尘土。
陈大千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他没多看地上的尸首一眼,拿出一块布,把自己猎枪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
然后,他从背篓里拿出从王力手上缴来的那把土铳,掰开陈建国还温热的手指,把枪塞了进去。
他又在周围的泥地上,踩出几个乱糟糟的脚印,方向,正是王力王海逃走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他拎起地上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转身融进了更深的夜色里。
第二天,天蒙蒙亮,早起赶集的村民就发现了陈建国的尸体。
公安很快来了,从王力王海嘴里掏出陈建国怎么指使他们、又怎么克扣钱财的话之后,这案子,就算定了性。
人贩子团伙,分赃不均,内讧火并。
现场的土铳,地上的脚印,全都指向了已经被关起来的王力王海。
兄弟俩有嘴说不清,喊冤的声音,在高墙里头谁也听不见。
非法持枪,蓄意伤人,盗窃,再加上一桩洗不掉的谋杀,数罪并罚,这辈子算是交代了。
而陈大千,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从头到尾,他只是个受害者,而且是协助民兵队抓住这几个罪大恶极的人贩子的英雄。对他的只有嘉奖和赞扬。
陈大千回到家时,东边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院子里那只德牧一闻见他的味儿,就摇着尾巴迎上来,拿小脑袋一个劲儿地蹭他裤腿。
他推开堂屋的门,昏黄的煤油灯还亮着。
徐惠芸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件没缝完的小衣裳。
听到门响,她猛地抬起头,一看见是陈大千,那双熬红的眼睛里,才算透出点生气。
“你回来了。”
陈大千满脸疲惫,却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