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们却在这里,像最卑微的奴隶一样,挥汗如雨,苟延残喘。
曾经威严的面容,如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和疲惫,哪里还有半点仙人的风采?
我和青梅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只能怔怔地看着他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只有那沉重的喘息声和铁链的拖动声,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我们的心脏。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如同一头暴怒的巨兽,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刚刚快要建好的城池,在狂风中剧烈摇晃,砖石纷纷坠落。
随着一声巨响,整座城池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
三个老头被气浪掀翻在地,重重地摔在砖石堆里。
他们挣扎着爬起来,脸上满是绝望和无奈,但却没有丝毫抱怨,只是默默地拖着沉重的铁链,重新开始搬运砖瓦,将它们一块一块地砌起。
我们明白了,这城池每当快修建好的时候就会轰然倒塌,而他们三个就得重新修建,无休无止,没有尽头。
就像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这分明是一种残酷的惩罚,就像天宫里那永远砍不断桂树的吴刚。
想到这里我的心在滴血。
我爷爷那么牛逼的一个人,一首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可如今怎么会……
他们明明是创造世界的上古大神,是蜉蝣仙人,为何会在这开天鼎中,经受这样残酷的惩罚?
是谁给他们设下的惩罚?
此时, 我终于忍不住了,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冲破喉咙,我大喊了一声:“爷爷……”
青梅几乎在同时,颤抖着嗓音,朝着王半仙哭喊:“爹……”
三个佝偻的身影骤然僵住,手中的青砖“哐当”坠地。
爷爷布满血痂的手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皱纹里的尘土簌簌掉落。
他踉跄着往前扑,铁链在砖石上拖出刺啦声响,浑浊的老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滑落,将泥污冲出蜿蜒的痕迹。
“小,小凡,我的乖孙……”
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干裂的嘴唇不住哆嗦。
而青梅己经哭着朝王半仙扑了过去。
“爹……”
王半仙却突然往后退了半步,铁链在他脚踝上晃出刺耳的声响。
他慌忙用满是茧子的手捂住脸,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
“别看我这副样子......别看……”
而冯庆生背过身去,单薄的脊背在粗布衫下剧烈起伏,他死死咬住下唇,首到渗出鲜血。
我喉咙发紧,双腿发软跪在滚烫的沙砾上。
记忆里那个白须飘飘,抬手便能撒豆成兵的蜉蝣仙人,此刻却被铁链磨破的脚踝还在渗血,指甲缝里嵌满泥垢。
爷爷颤抖着捧住我的脸,粗糙的掌心擦过我的泪痕,但他忽然又像触电般缩回去。
“爷爷……”我哭喊着泪流满面。
“爹……”青梅死死攥住王半仙褴褛的衣袖,仿佛一松手,这人就会化作烟尘消散。
王半仙突然跪在她面前,重重磕头,额头撞在砖石上发出闷响:“是爹对不住你......”
铁链哗啦作响,在寂静中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