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会意气用事,但祂绝对会物尽其用。
允初看向嬴政。
那孩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上划着什么,神情专注,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倒也不是完全碰不得。”允初轻声说道,“只是这指点,得讲究个润物细无声,得让天道抓不住实实在在的把柄。”
“你是说神游天外?”
“嗯,做的隐蔽点,暂时不会被发现。”
...
邯郸的岁月,是浸透在屈辱隐忍与生死边缘。
赵姬紧紧搂着嬴政,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瘦小的身体勒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的眼神有欣喜,有忧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压抑了太久如野草般疯长的野心。
!赵姬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掐进嬴政的胳膊。
她俯下身,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激动和颤抖,在嬴政耳边低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政儿……我们……我们终于要回去了,你父亲现在是太子,未来的秦王,你是他的长子,政儿,我的好政儿……”
“我们的苦日子到头了,好日子就要来了,你是要做王的人,是秦国的王。”
在接近秦赵边境的最后一段路程,天空骤然变得阴沉。
并非乌云,而是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沉闷感。
当车队终于驶过象征着秦赵边界、巍峨险峻的函谷关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关隘高耸入云,黑沉沉的城墙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铁血与肃杀之气。
城墙上,猎猎作响的黑色秦字大旗,守卫关隘的秦军士卒,个个身形魁梧,甲胄鲜明,纪律森严。
“秦……” 赵姬望着那巨大的黑色旗帜和雄壮的关隘,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狂喜和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激动和解脱。
她紧紧抱住嬴政,泣不成声:“政儿,秦国,这是秦国!”
嬴政被母亲紧紧抱着,他的目光却越过了赵姬的肩膀,投向了那巍峨的函谷关,投向了那片广袤而陌生的、被称为秦的土地。
这里,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囚笼。
这里,有他的父亲——如今的秦国太子,未来的秦王。
他轻轻抬起手,不是回抱母亲,而是缓缓地推开了赵姬一些,让自己能更清晰地看向那片属于嬴姓的土地。
“秦国……” 他在心中默念,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