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
短短几日,杨连成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折磨晕过去后,不是被水泼醒受罪,便是被老鼠噬啃咬醒,没有人会来救他,他也想不到除了亲人外谁会来。
从前招朋呼友推杯换盏,如今杨家败落,那些人怕是只想躲得远远的了。
:“小子挺上道啊!”
陈牢头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银两满意地笑着,这是南湘馆一名象姑送来打点的银钱,林孝弟脸上依然堆着谄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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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杨家不是被抄家了吗?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替杨少爷打点?”陈牢头咂吧一下嘴,皱着眉疑惑道。
杨连成过往犯的可是戏奸杀人之罪,据说从前还是他放火烧的雅贤居,杨尚书在时护没人敢找杨公子的晦气,然而如今杨尚书落了难,没罪名都想安个罪名出来,更不要说杨连成犯了死罪,谁还想跟有半点他沾边?
林孝弟如实说了,倒让牢头好一阵唏嘘,当年杨连成跟校头风流之事传得满京城都是,这校头曾经何等意气风发?功成名就新婚燕尔时被搞得如今人不人鬼不似鬼,临了居然还愿意送这王八蛋一程。
:“婊子果然贱!真贱!”
陈牢头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杨连成最后也没跟那校头见成,林孝弟听牢头说那杨家是得罪了天子才被下狱的,多少人盯着等着落井下石?刑部与兵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竟也等不及杨家疏通关系,都察院呈交罪证,大理寺连番审理,只是之前被杨连成害过的南湘楼小倌仍不肯站出来指认杨连成。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刑部几番拷打,杨连成最后也招认了,最后由都察院的人判决午门监斩。
关押他的牢房空了,关押他的牢房又迎来新的犯人,林孝弟一如既往巡视着牢房 。
又是一年冬过,一开始没发现,从年前西边皇宫起火开始,天牢陆陆续来许多人,有三品的红色官袍,也有五品的白鹇补子青衣,他们都是刑部的官员,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仿佛要把从前所有积压的案件全在短时间里都办了。
:“五哥,你说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林孝弟如今跟陈牢头已经混了个熟知,空闲饮酒之际,林孝弟终于小心问出心中的疑问。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这时陈牢头已经喝了半斤白酒,耳热微醺时说话都打着结头:“…孝弟啊!不该你问的别问!问多了…啥好处没有!”
林孝弟连忙起身斟酒,边斟酒边笑道:“五哥,这不是兄弟心里没底嘛!小弟新来的也不懂事,您看这天牢的狱卒没几个咱认识的,全赖五哥的照顾啊!”
陈牢头醉眼朦胧,一手搭在林孝弟的肩上:“你…不怕死?!”
陈牢头突然蹦出来一句差点把林孝弟给吓一跳,顿时脸色发白,神情紧张并鬼祟地看了周围一眼后,压低声音问:“五哥,难道天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真的假的?”陈牢头匆匆打断。
:“我跟你讲,在天牢干好自己的本分!尤其是最后一间牢房,你就当它不存在,最好问的想法都没有!”
牢头说完一头栽在桌上,林孝弟更好奇了,好几次走到最后一间牢房他都忍着没敢打灯往里看,牢头虽然没有品阶,但与狱官和往来刑部的人接触不少,陈牢头是个谨慎的人,若非无事,绝不可能这样嘱咐手下的人。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呢?”
林孝弟心里犯着嘀咕,前面一片漆黑,借着天窗透进来的微弱亮光,林孝弟隐约看见里面有锁链交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林孝弟好几次被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眼睛盯得打了冷颤,直到同伴催促离开,他才克制住想要打开牢门探个究竟的冲动。
:“怎么啦?”
后来几日一天的卯时过后,轮到林孝弟当值早班,早早就来到班房,远远看见许多人围在门口,狱官们脸色难看,其他狱卒也一脸凝重。
林孝弟走上前行礼,两位狱官也不抬头,双眼紧紧盯着地上放着一个担架,上面用白布蒙着,按轮廓隐约可见下面是一具人的尸体。
牢房时常有被老鼠咬死或者自杀的犯人,通常巡查过后就会及时把尸体清理出来以免发生瘟疫,林孝弟来的时间虽不长,但这样的事情却也见了两回。
然而这次不同,若是平常犯人自杀或者死亡,狱官们顶多查验一番,很少这般踌躇不前,尤其林孝弟在他们眼中竟看出了一丝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