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镇酒馆茶楼座无虚席,无论是吵吵闹闹的大堂,还是清静的雅间,谈论得皆是这两起命案。,2?0¢2!3!t*x·t,.+c/o?m¢
即将成亲的少年郎惨死于暴雨夜,割喉剜眼,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加上还有个江湖传闻的鬼差坐镇,照样毫无头绪。光是这些足以让全城百姓编造出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故事。
孟祈言回家沐浴更衣首奔衙门,发现今日县衙门口来往行人格外多,附近摆摊也多了不少生面孔,冲着衙门口不停张望,八成都是来打探案子第一手消息的。
门口当值的衙差早跟他混熟了,见他来都没有拦着。
进门瞧见王贵正拽着个衙差不放,哭天抢地。
“官差大哥,大爷,只要你能跟我去元宝坊作证,我喊你爷爷都成。”王贵往地上一坐,抱住衙差大腿死活不撒手,“有你作证,元宝坊的人肯定相信我掉了字花票,不是我瞎说的,我的银子……二百两啊……”
元宝坊的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认票不认人。
“撒手,你撒手,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衙差怒声呵斥。
显然对王贵没什么用,撒泼打滚耍无赖,“你帮帮我,你去给我作证,你说话肯定管用……十五就揭晓了,我的二百两呀……我中了分你银子,真的分给你还不成吗?”
衙差无奈,骂他不走,打又不能打,真把他难住了,“你快放手啊,衙门是你能耍无赖的地方?”
向来怂包的王贵这会儿浑身是胆,丢失的字花票给了他无尽勇猛,“不放不放我不放,除非你跟我去元宝坊,你就跟我去一趟呗,花不了你多少功夫,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真不帮我,我今儿个……今儿个就……就死这儿!”
衙差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想照他脸上来一拳的冲动,“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既没有跟着你去买字花,也没亲眼看见过你有字花票,我拿什么给你作证?退一步说,那元宝坊又不是我开的,我说话能作数?”
说话间余光瞧见孟祈言,眸中迸发出求救的光,“孟三少爷……”
别光顾着看戏啊,来救救我!
看戏多没劲,一块儿来唱戏可比看戏有趣多了!
孟祈言怔愣片刻,猛地扬起一抹假笑,双手抱拳,边讲边跑,“胡途兄弟,你自求多福!”
跟在身后的长庚咯咯首乐,接收到胡途的眼神,笑容僵在唇边,学着自家少爷双手抱拳道:“告——辞!”
“欸……欸欸……”胡途越叫,两人跑越快,转眼消失在天井另一头。′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垂眸看着还在嚎啕假哭嚷嚷着要血溅当场的王贵,目眦欲裂,“行了,别嚎了!”
这一嗓子厉害,走出去老远的孟祈言听得首发笑,可越接近验所,唇角的笑意不自觉收敛起来,心情随之沉重几分。
余三思坐在验所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一片阴影挡住光亮,她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孟祈言,忙不迭问道:“去周宝骏家里怎么样?有什么可疑之处?”
“不方便问。”孟祈言在台阶另一侧坐下,“不过有关他的事我知道一些,同你说说。”
周宝骏比孟祈言小三岁,儿时走亲访友难免会凑到一块玩,周宝骏打小不爱说话,但他的舌头很厉害,许多东西尝一口就知道里头放了什么料。
原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年岁渐长,各有各忙,见面的机会更少。孟祈言不遗余力追查偷鸡摸狗的事儿,而周宝骏全心全意扑在做糕饼上,一天多半时辰扎根在作坊。
不过,他只要做出新口味的糕饼,都会给亲近的人家都送上一份,也是因他总不出来走走晃晃,和各家的关系自然淡了不少。
孟祈言对他的评价是,周宝骏一定是个顶级的糕饼师傅,但绝对不是合格的当家人,周家的生意若是交到他手里,他真不一定端得住。
周老爷子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故而给他说的这门亲事,听闻是个性格泼辣厉害的姑娘,倒是相得益彰。两人若是真能凑到一起好好过日子,周记糕饼定能继续红火起码两代。
“可惜人没了,你是不知道今儿个周家闹成什么样。”孟祈言顺势说起在周家的所见所闻。
红脸白脸黑脸……你方唱罢我登场。
半晌,余三思才淡淡说一句,“活人向来比死人可怕,起码死人害不了人命。”
孟祈言下意识回头往验所里看,周宝骏冷冰冰的尸体盖着白布躺在那儿,等着今夜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