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和杂草发酵的闷热气息。
十年光阴的苔藓和蔓藤,在炽热的光线下蔫头耷脑,却依然顽固地缠绕着倾颓的石牌坊、锈蚀的缆车钢架和那些空荡、玻璃破碎的建筑骨架。蝉鸣是唯一喧嚣的背景音,单调而执着,更添几分燥热与荒凉。
秦川站在那半塌的景区入口牌坊下,脚下是厚厚一层被晒得发脆的落叶,踩上去发出细碎的、仿佛随时要燃烧的噼啪声。他穿着简单的浅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的手腕在灼热阳光下竟显得异常白皙,不见一丝汗意。
那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这片被遗忘的土地,在普通人眼中是破败与烫人的荒芜,在他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地脉深处,一股庞大、沉滞却蕴含生机的灵力,如同蛰伏的巨龙,在高温的蒸腾下,反而透出一种被唤醒前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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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垣断壁间,古树虬枝上,甚至被晒得滚烫的石板路上,都隐隐流淌着一种被时光淬炼过的、内蕴的“势”,与他体内流淌的龙血遥相呼应,低语着归宿。
“好地方!”秦川心里暗赞。
这里,必将是“龙吟”腾飞之地。
……
“老秦!” 清亮的声音穿透沉闷的蝉鸣,带着一丝被热气蒸腾出的急促。周甜快步走来,米白色的亚麻衬衫后背已洇出一小块深色汗渍,鼻尖和额头都沁着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颊被晒得通红。她一手举着平板电脑遮挡刺眼的阳光,另一只手烦躁地扇着风,“王经理到了,就在前面那个停车场,呃……如果那堆坑洼的水泥地还能叫停车场的话。′幻!想,姬· *埂′辛`最\筷-”她喘了口气,补充道,“这鬼天气,热死个人!”
秦川的目光从远处山脊模糊的道观轮廓收回,落在她身上,微微颔首:“无妨。”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在这燥热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稳定,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让周甜因酷热而烦躁的心绪莫名地定了定。“按计划,价格压到最低。‘包袱’和‘麻烦’,是你的筹码。”
“明白!”周甜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迅速进入状态,手指在平板边缘无意识地敲了敲,“产权清晰,债务剥离,但基础设施近乎归零,重新铺设水电管网、修复建筑、清理山体滑坡风险…天文数字!再加上这地方十年荒废,闹鬼传闻可不少,”她嘴角勾起一丝职业化的、带着点狡黠的弧度,“王经理那种老江湖,最怕的就是‘麻烦’缠身甩不掉。交给我们,他求之不得。”
……
不远处,一辆沾满泥灰、车身在阳光下反着光的黑色suv,像一头疲惫的老牛,吭哧吭哧地碾过停车场坑洼的水泥地,掀起一阵带着土腥味的热浪,吱呀一声停下。车门推开,一个穿着深蓝色polo衫、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钻了出来——正是负责人王经理。
他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热情笑容,但鬓角和后颈的汗珠,以及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的几缕头发,暴露了这炎热天气带来的狼狈。
“哎呀,秦总!周小姐!辛苦辛苦,这么大热天还劳烦二位亲自跑一趟!”王经理快步上前,隔着几步远就热情地伸出手,掌心湿漉漉的。他的目光快速扫过秦川,在那份与炎热格格不入的从容上停顿了零点几秒,随即又落在周甜身上,笑容更盛,带着商人的精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王经理客气了,为了项目,应该的。”周甜换上得体的微笑,伸手与他短暂一握,随即不着痕迹地收回,借着拿稳平板的动作避开了对方可能的持续接触。
她单刀直入:“王经理,情况您也看到了。秋风寨,底子是有的,但现状……说句实话,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峻。”
周甜举起平板,屏幕上显示着航拍图和密密麻麻的标注:“核心区建筑损毁率超过60%,主路多处塌陷,山体滑坡隐患点标注了七处,水电通讯完全瘫痪,光是清理十年堆积的垃圾和植被,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更别说修复了。”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掏出纸巾擦了擦汗:“是是是,荒废久了嘛,难免的。但周小姐,您也清楚,咱们这地方位置绝佳,风水宝地啊!以前旺季的时候,那人流量……”
“那是十年前,王经理。”周甜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带着商业战场上的锋利,“市场变了,游客的口味也变了。现在的景区,拼的是体验和服务。您看看这环境……”她抬手环指一圈,晒得发白的残垣断壁在热浪中扭曲,“别说体验,连基本的安全保障都没有。我们接手,是承担了巨大的风险,本质上是在帮贵方处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