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
它们在……形成一张网!一张以我为养分中心,以拨浪鼓为某个邪恶节点的……活祭之网!
“奶奶……爷爷……” 山子残存的意识在绝望的冰海里沉浮,只剩下这点微弱的念想。那点暗金烙印呢?爷爷最后的力量呢?刚才还闪了一下……
就在这时,仿佛回应我心底这丝微弱的呼唤——
“噗!”
右臂断口最深处,那几乎被灰白石纹彻底覆盖的焦黑处,极其微弱地……又闪烁了一下!比之前更暗淡,更飘忽,像狂风里最后一粒火星。
但就是这一下!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猛地传来一阵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痛苦的震颤!不是坟包那边,是整个我立足的山坡,都在剧烈抖动!积雪像瀑布一样往下滑落,露出下面冻得铁硬的黑色冻土。
拱起的巨大土石坟包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上面那些原本已经献祭般断裂、化为石浆的灰白巨藤残骸,此刻像垂死的巨蟒般疯狂扭动、拍打!坟包深处,山神爷那古老而暴戾的意志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那声音直接碾过我的意识:
【痛!!!毒……种……根……】
它感觉到了!那“山魈胚种”不仅种在了我(山子)这残躯上,更是通过我与山体的联系,像最恶毒的寄生虫,开始尝试扎根进这座山的……地脉灵根!它在吸我的髓!也在啃这座山的根!
狂怒!被欺骗的狂怒!濒死的狂怒!山神爷最后的本源力量被彻底点燃了!
“咔嚓!轰——!”
坟包顶端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不是岩石主脉,而是一股混合着炽热地火、污浊石浆和无数破碎怨魂的黑红色洪流,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脓血,裹挟着山神爷最后的、同归于尽般的暴戾意志,朝着悬在半空的拨浪鼓和我——或者说,主要是我胳膊上那株灰白石芽——铺天盖地地喷涌而来!
毁灭!它要毁灭一切!包括我这个被污染的核心!
“不——!” 山子的意识在尖叫。我不想死!更不想被这污秽的东西彻底吞噬变成怪物!
“咚!咚咚咚!” 拨浪鼓的鼓点敲得更疯了,似乎在嘲弄这垂死的反击。
灰白石芽在我断口处猛地一胀!更多的灰白纹路像蛛网般瞬间爬满了我半边胸膛!冰冷的麻木感迅速吞噬所剩无几的知觉。
完了……躲不开了……
就在那毁灭性的黑红洪流即将把我吞没的刹那——
“山——子——!!!”
一声嘶哑到破音、却穿透了风雪和毁灭咆哮的呼喊,猛地从下方传来!
是奶奶的声音!
我僵硬的“视野”猛地向下瞥去——
山脚小院的方向,那扇破旧的木门不知何时被撞开了!一个瘦小的、裹着厚棉袄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冲出院门,朝着山坡上狂奔!
是奶奶!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样东西——一个粗糙的、豁了口的粗陶罐子!罐口用黄泥封着,泥封上似乎还用血画着什么歪歪扭扭的符咒!罐子在她手里剧烈地晃荡,里面传出液体泼溅的声音,一股极其浓烈、极其辛辣的……烧刀子混着某种陈年草药的味道,隔着风雪和死亡的气息,隐隐约约地飘了上来!
她另一只手里,赫然举着一根……还在冒着青烟的、粗大的、暗红色的香!那香头在风雪中明灭不定,却奇异地照亮了她满是泪痕和绝望的脸,还有那双死死盯着我、燃烧着最后疯狂的眼睛!
“挺住啊!山子——!!”
奶奶那声嘶喊,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了我冻僵的脑仁里!疼,可也刺破了那层裹着绝望的厚冰。/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
“山——子——!!!”
风雪好像被这喊声劈开了一道缝儿。我僵硬的眼珠子(如果那两块冻住的石头还能算眼珠子的话)死命往下转。山脚小院那破木门,被撞得歪斜在一边。风雪卷着暗红的纸屑往院里灌,一个瘦小的身影,裹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厚棉袄,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要命的坡上冲!
是奶奶!她跑得踉跄,雪没到了大腿根,每一步都像是从冻土里往外拔自个儿的命。灰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又冻得发青的脸上,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这边,里面烧着的东西让我浑身骨头缝都跟着疼——那是豁出一切的疯狂!
她左手死死抱着个东西,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罐子!罐口用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