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焦黑的灰烬簌簌滑落,朝着那裂缝滚去。
右手里攥着的黄表纸,那层薄薄的金光在裂缝涌出的阴风和巨手散发的凶戾气息冲击下,剧烈地明灭闪烁,如同风中残烛,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焦土边缘,那张暗褐色的皮脸碎片蠕动得更疯狂了!它似乎感应到了巨棺内那无上存在的苏醒,发出一种近乎谄媚的、粘腻的“嘶嘶”声,几根残留的暗红血丝激动地颤抖着,指向我,指向我碎裂的玉骨左臂!
“…给…您…”
“…新…皮…”
“…山…髓…”
它在献祭!把我当成祭品,献给那即将破棺而出的东西!
冷汗瞬间浸透了冰冷的后背,粘腻冰冷。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山,压得我喘不过气。玉骨已烬,黄表纸的金光摇摇欲坠,三口巨棺仅仅掀开一角缝隙,探出一只爪子,带来的威压已经足以碾碎灵魂!
跑!必须跑!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虚脱和灵魂的战栗。我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浓烈尸臭的冰冷空气,肺部像被刀子割开一样疼。右臂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撑着焦黑滚烫的地面,试图向远离裂缝的方向爬!
就在我身体刚刚挪动一丝的瞬间——
“吼——!!!”
,!
裂缝深处,那无数点密密麻麻的猩红光芒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凶光!扒在缝隙边缘的巨手猛地一紧!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并非来自地底棺木,而是……来自我的左臂深处!
臂骨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纹中心,一点玉白色的碎片……崩飞了出来!
“咔嚓!”
那声音脆得瘆人,像寒冬里冻透的冰溜子猝然断裂。不是来自地底棺木的挣扎,而是我自己的骨头!左臂深处,那布满蛛网裂痕的玉骨中央,一小块指甲盖大小、莹白剔透的碎片,硬生生被那巨棺深处爆发的无形吸力……崩了出来!
碎片离体的瞬间,一股比之前焚骨还要剧烈百倍的剧痛,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臂骨深处,又猛地搅动!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腥甜,被我死死咽了回去。整条左臂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沉重、冰冷、彻底地……“死”了。只剩皮肉软塌塌地垂着,像条离水的死鱼。
“嗬……嗬……”
焦土边缘,那张暗褐皮脸碎片发出粘腻兴奋的嘶鸣,几根残留的血丝激动地颤抖,直指向我崩飞玉骨碎片的左臂伤口!伤口处没有血,只露出底下灰败死寂、裂纹密布的断骨茬口。
“山髓……碎……好……好……” 皮脸的声音干涩扭曲,带着一种献宝般的狂热,朝着那裂缝中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瞳嘶喊:“…新皮…祭…给您…”
裂缝深处,扒着边缘的巨手猛地一颤!覆盖的暗青色鳞片缝隙里,渗出更多粘稠的暗红血丝,疯狂地缠绕、加固着那条被撑开的缝隙。那无数点猩红的眼瞳骤然锁定了我左臂的断口,光芒炽烈得如同烧红的炭火!一股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吸力猛地爆发!
我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那股力量硬生生从断臂的伤口里扯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向那深不见底的裂缝!右手里紧攥的黄表纸,那层薄薄的金光在双重污秽力量的冲击下,剧烈闪烁,发出濒临破碎的哀鸣!
跑!必须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在尖叫。我猛地低头,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口咬在自己尚且完好的右臂手肘内侧!尖锐的疼痛刺破麻木,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借着这股狠劲,我猛地扭身,右臂撑着滚烫焦黑的冻土,拖着那条死沉的左臂,像条被斩断的蚯蚓,拼命朝着裂缝相反的方向——那片相对完整的雪坡蠕动!
每一寸移动,都拉扯着全身的筋骨,疼得眼前发黑。身后,是皮脸兴奋的嘶嘶声,是巨棺缝隙里传来的指甲刮擦棺木的“嚓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浓烈的尸臭和残气如同实质的粘液,糊在口鼻上,窒息感越来越强。
“嘎吱——嘣!”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心裂的巨响!比刚才更加沉闷,更加绝望!
身后那巨大的黑色鼓包,彻底炸开了!
粘稠蠕动的暗影如同被撕裂的黑色幕布,猛地向两边翻卷、崩散!一股混合着万年冻土腥气、浓烈尸臭和甜腻参气的恶风,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火山,裹挟着无数细碎尖锐的哀嚎,猛地从炸开的中心喷涌而出!
风雪被这股恶风瞬间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短暂的真空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