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却又都带着强大辟邪镇压之力的气息,如同三道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那条缠住我手腕的冰冷触须上!
“吱——嗷——!!!”
一声凄厉到无法形容、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惊骇的尖锐嘶鸣,猛地从坑底深处炸响!那声音非人非兽,像是无数块生锈的铁皮被硬生生撕裂!
缠住我手腕的那条冰冷湿滑的触须,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到,猛地一缩!那股要将我拖入深渊的恐怖吸扯力瞬间消失!
我死命抠住坑沿的手终于得到一丝喘息,用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地向后猛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灶台壁上,震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低头一看,一圈青紫色的勒痕深陷皮肉,皮肤上沾满了暗黄色、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正“滋滋”地腐蚀着皮肉,冒出细小的白烟!
坑底,那条缩回去的触须疯狂地扭动着,搅得泥浆飞溅!那半块钉着锈铁钉的头骨在泥浆里若隐若现,散发着更加怨毒的邪气!坑底深处那“沙沙沙”的爬行声更加密集、更加疯狂!像是有更多的东西要涌出来!
不能让它出来!
郭大先生的话在耳边炸响!断它的念想!
我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和腐蚀的灼烧感,咬着牙,几乎是凭着本能,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三样救命的东西!
那枚暗绿铜钱滚烫无比,边缘的扭曲纹路似乎亮起微弱的幽光!我顾不得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铜钱朝着坑底那半块钉着铁钉的头骨砸了下去!
“噗!”
铜钱精准地砸在头骨天灵盖那根锈蚀的铁钉旁边!接触的瞬间,竟发出烙铁烫肉的“滋啦”声!一股浓郁的白烟猛地腾起!那半块头骨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咯咯”的轻响,像是里面的东西在痛苦哀嚎!
坑底深处那疯狂的“沙沙”声和触须的扭动瞬间加剧!一股更加暴怒、更加阴冷的气息冲天而起!
就是现在!
我抓起那根惨白的兽骨!那骨头此刻摸上去竟隐隐发烫!两头缠着的褪色红绳青烟更盛!那股血腥煞气和古老威压几乎凝成实质!我像握着一把烧红的匕首,用尽吃奶的劲儿,狠狠地将兽骨那尖锐的、缠着红绳的一端,朝着铜钱砸下的位置——那根深深楔进头骨的锈蚀铁钉——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钝响!
兽骨尖锐的一端,竟然硬生生地扎进了那锈蚀铁钉旁边的头骨缝隙里!死死地钉了进去!
“嗷——!!!!!!”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混合着无尽痛苦、怨毒和暴怒的恐怖嘶嚎,猛地从坑底深处、从四面八方、甚至从地底深处炸裂开来!震得整个灶屋都在簌簌发抖!屋顶的灰尘暴雨般落下!
坑底那疯狂扭动的触须猛地僵直!随即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在泥浆里,迅速变得灰败、干瘪!坑底深处那密密麻麻的“沙沙”爬行声,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那半块钉着铁钉、又被兽骨钉穿的头骨,静静地陷在冰冷的黑泥里,一动不动。上面插着的铜钱微微凹陷,兽骨深深楔入,红绳缠绕处青烟袅袅。
那股冲天的邪气和浓烈的土腥腐臭,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掐断,瞬间消散了大半!
灶屋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声,还有手腕上被腐蚀的皮肉发出的轻微“滋滋”声。
我瘫坐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灶台,浑身脱力,像一滩烂泥。汗水、泥水、血水混在一起,糊了一脸一身。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和手腕火辣辣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郭大先生……他给的东西……真管用……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把坑填上。可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坑底那半块被钉死的头骨。
在兽骨钉入的缝隙边缘,在那灰白腐朽的骨头上,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渗出了一滴……暗红近黑的……粘稠液体!
像血,又像某种凝固的怨毒。
那滴液体,在昏暗中,散发着最后一丝微弱却令人心悸的邪气,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黑泥里。